有她的血,也有,那個侵犯者的血。
沈寒禦走到她跟前時,她甚至都沒有認出他來,隻是哆嗦著,讓他不要過來。
沈寒禦攥住她的手腕,嗓音低沉“是我,桑淺淺。”
她因為極度恐懼而失焦的瞳孔,終於漸漸有了些許光。
刀掉落在地上,她撲進他懷裡,痛哭失聲。
那一刻,沈寒禦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
他想起那夜她生病時,糊裡糊塗抱著他,說的那些話,說她曾經如何喜歡他,如何後悔給父親打那個電話,說她對不起他,這些年一直很愧疚很愧疚
不是不動容的。
她後來說,不要名分想要跟著他,他拒絕了,隻是因為,打心底深處,覺得桑淺淺不該如此自輕自賤。
曾經的桑淺淺很愛笑,大多數時候,都是眉眼彎彎,唇邊含笑的。
無論穿著打扮還是舉止神態,她都配得上彆人叫她那聲大小姐。
就像個真正的,無憂無慮的公主,卻又沒有公主的盛氣淩人,反而嬌嬌軟軟的,明媚美麗得如同清晨的朝霞,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而今,明霞落入溝渠,任憑什麼樣的人,竟都敢來踐踏她。
沈寒禦的眉眼沉得厲害。
侵犯桑淺淺的那人看著血流了許多,其實身上沒什麼致命傷,基本都是劃傷。
桑淺淺到底是女孩,力量沒法和男人比,但她崩潰失控的樣子,著實嚇到那人,不敢再對桑淺淺做什麼了。
可沈寒禦卻沒打算放過那人,拎著對方去了隔壁房間,漆黑眼裡閃著冷戾的寒意。
淒厲的慘呼聲響徹暗夜,聽得人悚然心驚。
郭木楊很少見到沈寒禦動手打人,可那一晚,他見到了,心中著實駭然。
若不是郭木楊死死拉住沈寒禦,那人或許,就真的沒命了。
那一晚,沈寒禦沒有送桑淺淺回她的住處,而是直接帶她去了禦溪台。
他在明城的家。
桑淺淺不安,想要離開。
沈寒禦攔住她,嗓音清冷沉靜“不是說,想要跟著我?以後就住在這裡。”
桑淺淺怔住,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自己是喜是悲。
然而,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無論以後是苦是甜,是酸是澀,都是她心甘情願選的路。
留在沈寒禦身邊,最大的一個好處,就是再沒人敢染指她。
起初,沈寒禦和她之間的同居生活,算得上相敬如賓。
他住樓上,她住樓下,每日她去上班前,總會做好兩人份的早餐。
晚上,她也會默默做好兩人的飯,哪怕沈寒禦總是加班到很晚,很少回來吃過。
沈寒禦生日那天,她做了一桌子菜,還買了生日蛋糕。
那晚,郭定嵩請沈寒禦過去吃飯,郭木楊、容策和幾個相交甚密的朋友都在。
沈寒禦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很晚,眼中醉意濃重。
桑淺淺久等他不歸,蜷在沙發上,睡著了。
沈寒禦的目光,從桌上的飯菜和蛋糕上,移到女孩的身上,意味不明地看了她許久。
最後,他俯身想要抱起她,送她回房。
女孩卻驚醒了,迷糊睜眼,目光猶自帶了幾分迷蒙,聲音軟軟地喊他的名字,“寒禦,生日快樂。”
沈寒禦看著她因為睡覺雙頰染了幾分緋紅的臉蛋,眉眼如畫,唇似點朱,美得讓人心動。
忍了忍,沒忍住。
沈寒禦低眸,吻住了女孩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