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沈寒禦望向桑淺淺消失的方向,沉默了許久。
她是真的要給他一個驚喜,還是,壓根沒就沒打算和他領證?
沈寒禦等了四天,沒能等到桑淺淺的驚喜,郭木楊從國外回來了。
郭木楊風塵仆仆,看上去憔悴又疲倦。
一進公司就先跟沈寒禦彙報了國外項目的進度情況,這才說起槍擊案的事。
“槍擊案可能沒那麼簡單,謝時安和阮承的關係,也遠比我們想的要複雜。”
郭木楊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嚕嚕喝了好幾大口水,這才道,“目前還不確定謝時安是不是真的和槍擊案有關,但他這個人,行事可謂詭異至極,完全讓人摸不著套路。”
沈寒禦看他一眼,“這話怎麼說?”
“就當初謝時安和他姐謝秋靈不是被謝家掃地出門嗎?謝時安名下本來是沒什麼資產的,但這些年阮承明裡暗裡用了好些手段,替謝時安積拿回了不少屬於謝家的資產。謝時安之前辭掉粵城那家醫院的工作,回京城的目的,據說就是要跟謝家一爭高低。”
郭木楊說到這裡,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儘,“結果你猜怎麼著,謝時安這次被警方釋放,回京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名下所有不動產全賣了,裡頭還有好幾個沒開發的商業地塊。他還去找謝家的人談,要將持有的謝家股份也賣給對方,徹底放棄爭奪謝家繼承權的資格,阮承大怒,派人強行阻止了。”
沈寒禦正低頭看著一份文件,那是研發部門下個季度要推出的新品。
他沒抬頭,提筆在文件上某處圈出重點,寫了調整意見,這才淡淡道,“謝時安為何賣那些不動產?”
郭木楊眼神略複雜,“為啥,我也不知道,隻查出,他將那些不動產都轉為了巨額現金資產,然後來了一趟明城,送給了,送給了”
沈寒禦翻閱材料的動作頓住,“送給誰?”
郭木楊艱難地開口“送給了桑小姐。就在前些天,那會兒你還在住院,謝時安去明城大學找的她。”
沈寒禦沉聲道“她收了?”
郭木楊“收了。當時桑明朗和桑小姐一起,我們的人沒敢靠太近,不知道謝時安跟桑小姐說了什麼,隻遠遠看見桑明朗對謝時安動了手,但,那張支票,桑小姐的確是收了。”
他猶豫片刻,還是拿出手機,調出相冊,“我們的人拍了照片留證,你自己看。”
第一張照片,是謝時安拽住桑淺淺的手,將那張支票塞進她手裡。
第二張,是謝時安轉身要走的照片,桑淺淺手裡拿著支票,抬眼望著謝時安離開。
第三張,能清楚地看到,桑淺淺低著頭,將那張支票小心收進包裡。
沈寒禦的臉色狠狠沉了下去,周圍的溫度瞬間似乎低了好幾個度。
郭木楊莫名感覺有點冷,忙道“這事可能是個誤會,桑小姐連你給她的那些資產都不要,怎麼可能會要謝時安的。”
沈寒禦薄唇緊緊地抿著,沒說話。
郭木楊咳了咳,硬著頭皮強行轉移話題,“剛我話還沒說完呢,謝時安做的古怪事情,可不止這麼一點。謝時安給桑小姐送完支票後,被阮承的人強行帶回京城,他竟然跟阮承大吵一架,好像還把阮承氣病了,現在謝時安又去做醫生了,不過人還在京城。”
沈寒禦心臟突然緊了緊,“哪家醫院?”
郭木楊說了個名字,“這醫院好像和謝時安以前工作的醫院是一家,京城是分部,粵城是總部。”
沈寒禦手裡的筆,“哢嚓”一聲斷了。
晚上,桑淺淺接到沈寒禦的電話時,覺得他的聲音莫名有些沉。
等她出來,就看到了站在車邊,臉色比聲音更沉的沈寒禦。
他的人好像跟夜色融在一起,帶了夜的幽冷與寒意,莫名讓人心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