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安就這樣回了阮家,和阮曉霜一起,力挽狂瀾。
阮承在警局呆了七天。
他的身體過度虛弱,警方將他安排到特定的醫院,本來還想設法羈押他一陣子。
但他身邊的心腹崔曜,卻主動自首了。
崔曜詳細交代了槍擊案的所有細節,包括如何與凶手聯係,如何購買槍支,如何選定動手場地和時機,甚至提交了與凶手的聯係記錄、酬金支付等。
證據要多清楚有多清楚,要多詳細有多詳細。
至於犯罪的動機,也聽起來合理合情。
“當初承爺安排安少爺去明城給郭定嵩祝壽,他擔心安少爺出事,讓我暗中跟著他。”
崔曜說,“壽宴那晚,安少爺為了桑小姐喝得酩酊大醉,他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忍心看他這麼痛苦,我隻是想幫安少爺得到他喜歡的女人。”
崔曜說,他害怕阮承責怪他,所以槍擊案的籌劃始終瞞著阮承。
但事發後,謝時安誤以為是阮承安排他做的,阮承並沒有解釋,以至於誤會越來越深。
崔曜還說,他跟在阮承身邊多年,是他一時糊塗,做了錯事,“我不想連累承爺,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做的,我來認。”
警方當然不信。
可是崔曜堅稱此案是自己一手所為,和阮承無關。
警方窮儘手段,也找不到槍擊案和阮承有關的任何證據。
隻除了謝時安的話,和那段模擬兩可的錄音。
警方懷疑阮承很可能在背後主導了一切,崔曜不過是聽命行事。
但,沒有實質證據,也隻能遺憾放人。
阮承就這樣,又一次置身事外,全身而退。
獄中七天,外頭,卻已然翻天覆地。
阮曉霜和謝時安去警局接他時。
阮承本就因病虛弱蒼白的臉,更顯得沒了血色,不停地低低咳嗽著。
坐上車,他的目光淡淡掃過開車的謝時安,“你怎麼來了?”
謝時安沒說話。
“哥哥被警方帶走後,家裡出了些事,時安回來幫我。”
阮曉霜幫著解釋,將這些天的情況說了,“還好有時安,現在銀行那邊已經正常,港口還有些混亂,但運行也在慢慢恢複。”
阮承撫著懷裡的暖手壺,眸光微凝。
這分明是有人,在故意針對阮家,且該是蓄謀已久,才能在他剛入獄,就這般有條不紊地發難。
阮承和謝家鬥了這麼多年,深知如今謝家的掌權人,可遠沒有這種能耐和手段。
所以,是誰?
手機“叮”地一聲響。
屏幕上,是一條沒有顯示來電號碼的消息。
“見麵禮還喜歡嗎?阮承,彆著急,遊戲才剛剛開始。”
阮承盯著這條信息,蒼白手背上青筋爆出,眉頭狠狠地蹙了起來。
今天,是桑淺淺停職的第七天。
也是她正式向醫院提交情況說明的最後期限。
站在院長辦公室門外,桑淺淺深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推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