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來看過數次,每次,都是搖頭。
這病,已然是沉屙痼疾,拖了許多年,病早已入了肺腑,而今隻是拖一天算一天了。
似乎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他對謝時安回歸謝家的事,盯得極緊。
而今謝家的在位者,算是謝時安同父異母的五弟謝嘉佑,去年才剛坐上這個位子。
謝嘉佑年歲輕,經驗不夠,這些年又耳濡目染阮承的手段,對阮承多少存了畏懼之心。
是以,謝時安的這個五弟從擔任謝家掌權人以來,始終與阮家維持著微妙的平衡,不太敢輕舉妄動。
阮承本來是有係列計劃的,可惜之前謝時安與自己鬨僵,計劃不得不暫時擱淺。
謝時安歸來後,當初的計劃再度全麵重啟,這段時間,謝家被打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原本,這是一場勝負已分的角逐。
然而就在此時,阮承卻突然陷入輿論漩渦。
最先是阮承的幾名舊部,突然聯名向警方提交了一份實名舉報信,舉報阮承非法持有槍支、私設公堂、買凶殺人等數項罪名,但卻沒什麼實證。
這幾名舊部,歲數都不小,有兩個甚至還是阮承父親的部下。
阮承執掌阮家後,他們不是很欣賞阮承的做法,與阮承關係不是很融洽,但這麼些年過去,雙方也算相安無事。
很難想得通,對方為何會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實名舉報阮承。
這件事還未了清,第二撥鬨心事,又來了。
曾經因為背叛過阮承而在阮家執法堂慘遭折磨,僥幸存了一命的人,也聯合向警方遞交了舉報材料,這一撥人數,竟是有十餘人之多。
接著,便是第三波。
媒體開始鋪天蓋地報道阮承此前卷入的那些案件,包括沈寒禦婚禮槍擊案,以及那起爆炸案。
雖然他們沒有明著說,那些案子的幕後真凶就是阮承,但報道的矛頭指向,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這撥報道有組織有計劃,且完全不可控。
阮家被前所未有的質疑淹沒,輿論洶湧而來,漸成滔天之勢。
按理,在這個節骨眼上,阮家旗下的集團,該低調蟄伏,不該再有任何顯眼的動作。
就連謝時安也覺得,針對謝家的種種計劃該暫時停止。
然而阮承卻拒絕了,“那些陳年舊事,他們而今指證,空口無憑,警方受理了案子,又能如何?”
他堅持按原定計劃行事,“時安回歸謝家的事,不能耽擱。”
阮承的身體,本就是強弩之末。
為了謝家之事,他頗損耗了一番心力,再加上那幾個案子,不得不又去了幾次警局配合調查。
這日才從警局回來,他突然咳血不止,情況不是很好,但仍然堅持讓謝時安彙報了這兩日的進展。
看守桑淺淺的保鏢,便在此時打來電話,說她已然有了答複。
謝時安彙報完,等阮承喝過藥躺下,便要離開。
邵錦攔住他,麵色不虞,“承爺的情況,你都看到了,不打算在這裡守會兒,再看看情況?”
謝時安冷淡道“這裡有人照顧,用不著我。”
他說完就走,邵錦盯著他的背影,眼神意味莫名。
謝時安匆匆趕回小院時。
桑淺淺正等著他。
暖黃的燈光下,她抬眸朝著謝時安看過來,目光如水,似氤氳著淺淡的溫柔。
“時安。”
她平靜地說,“我想清楚了,我可以嫁給你,但是,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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