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懵懂地,兩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襟,呢喃出聲:“寒禦,彆走。”
好像有什麼地方潰了道口子,沈寒禦壓抑到極致的情緒,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淹沒了理智。
他俯身,不管不顧地吻住她的唇。
肆意,瘋狂,絕望。
......
桑淺淺醒來時,外頭天色已微明。
不出意外地,沈寒禦已經不在了。
桑明朗闔眸靠坐在臥室窗邊的單人沙發上,神色疲憊。
所以,沈寒禦走時,還特意叫來了她哥陪著她麼?
桑淺淺心裡酸酸漲漲的,默默坐起身來,輕手輕腳下床。
桑明朗本就沒有睡著,聽到動靜睜開眼,語氣意味深長,“還回粵城嗎?”
桑淺淺點頭:“當然,都說好了,要陪爸一起回家的。”
桑明朗頓了頓,“淺淺,昨晚——”
昨晚其實並不是我,守了你一夜。
然而他話還未說完,桑淺淺打斷他,“哥,我知道,他來過。可我還是要回家。”
桑明朗有些意外,“你知道沈寒禦來過?”
沈寒禦昨晚可是說妹妹喝醉了,醉到連人都認不清,糊裡糊塗地拉著他的手,喊哥哥。
桑淺淺展顏一笑,“何止。我還知道,是他叫你來守著我的。”
“那你還要走?”
“我的事,我有分寸。哥,你就彆擔心我啦。”
桑明朗揉揉眉心:“行吧,是走是留,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感情的事,他實在沒有資格,對這個妹妹說教什麼。
因為連他自己,都輸得一塌糊塗。
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和阮曉霜早已是陌路,對她的死,裝作渾不在意。
可臨到離開京城之際,還是沒忍住,去了她的墓地。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活著,總還有變數,有變數,就有希望。
兄妹倆下樓,回到隔壁時,桑鵬程也起來了,正坐在客廳等著他們。
沈寒禦昨晚來過,可天沒亮就走了,明知他們今早就要離開,卻連相送一程都不肯,桑鵬程以為,會在女兒臉上看到悲傷難過。
然而桑淺淺笑靨盈盈,“爸,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
桑鵬程目中隱有擔憂,“淺淺,你還好吧?”
“我挺好的啊。”
桑淺淺挽住桑鵬程的胳膊,語聲輕快,“爸,我們這就走吧,不然趕不上飛機了。”
桑鵬程終究有些不放心,看了眼桑明朗,桑明朗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不用擔心。
院外,天邊初升的朝霞,一點點鋪滿天邊。
桑家一家三口,就在這樣一個深秋的清早,離開了京城。
車駛離小院。
行道樹邊的陰影裡,一輛黑色的車中。
沈寒禦凝眸望著車遠去的方向,怔然失神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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