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桑淺淺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可她不願意承謝時安的情,因為她根本就還不了。
“時安,”她心情複雜地開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事關寒禦,我還是想自己親自來。”
桑淺淺的態度,在謝時安意料之中,然而他還是有些失望。
可他也知道自己勸不住桑淺淺,隻能退了一步,“你打算什麼時候試藥?”
“今晚。”
桑淺淺說,“明天我和苗主任去甄家。”
“那我今晚陪你一起試藥。”
謝時安不由分說道,“好歹我曾經也是醫生,多少還能幫你點忙,免得到時真出什麼問題,反而延誤了沈寒禦的治療。”
桑淺淺其實早已做好了各種預案,自信試藥過程出現問題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可謝時安最後那句話,卻讓她猶豫了片刻。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若真有什麼突發狀況,影響了沈寒禦的治療,那真是得不償失。
她想了想,“也好,你跟我來。”
......
所謂試藥,自然是要先服下毒藥,待症狀發作後,再服下解藥。
沈寒禦所中的這種毒,堪稱自然界最為可怕的劇毒之一。
這種可怕在於它一旦進入人的身體,會對身體接連發起致命攻擊,起初是劇烈難熬的疼痛,隨後,便是逐漸侵入器官臟腑,全方位破壞人體的機能。
當然,桑淺淺不會等到第二個階段,她隻需要等疼痛來臨,就會立刻服下解藥。
鑒於解毒之法中某個關鍵數據缺失,存在四種可能性,解藥也配了四種。
也就是說,桑淺淺前後共需要試藥四次,才能找到真正的解藥。
饒是桑淺淺早已有了心理預期,知道這種毒可能帶來什麼樣的折磨,也自覺能夠承受。
饒是,她服下解藥的速度足夠快。
可服藥後,藥物得有十來分鐘才能生效。
這十來分鐘裡,桑淺淺的五臟六腑,疼得仿佛被刀一點點攪碎,她臉色慘白,眼前陣陣發黑,視線都無法聚焦。
好在,熬過了這艱難的十來分鐘,解藥開始發揮作用,劇烈的疼痛漸漸褪去。
但隨即,強烈的眩暈感傳來。
桑淺淺整個人隻覺天旋地轉,腦子裡像是有人在敲鼓,一下一下,震得她心神都一陣陣心悸、發慌。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這種心悸和眩暈感才逐漸退去。
桑淺淺精疲力竭地靠在軟榻上,臉色白如紙,後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濕透。
謝時安的臉色也不比她好到哪裡去,這毒發作起來,竟是比他料想的還要可怕。
他緊張地,一眨不眨地關注著桑淺淺的狀態,“怎麼樣?解藥對嗎?”
桑淺淺搖頭,“不對,頭暈心悸的副作用很明顯。”
她稍稍緩了緩,第二次試藥,再次開始。
這一次服下的解藥,仍是不對,頭暈心悸的反應雖然輕了些,但還是有。
唯有第三次,相對比較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