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桑淺淺的原則,也是她的底線。
她不可能按照徐美溪所求的,隱而不說。
桑淺淺說到做到,當天便將此事上報苗主任和院長時,幫徐美溪求了情。
儘管她的彙報算得委婉,也沒有將懷疑的苗頭直接指向徐美溪。
但苗主任和院長是什麼人,一看崔烈的檢測數據和死因報告,大致便猜出了原委。
這件事的處理結果,比桑淺淺預想的還要嚴厲。
苗主任的意思,讓徐美溪換個後勤工作,不再繼續呆在一線崗位即可。
他多少還是想給徐美溪一個機會,但院長眼裡不揉沙子,堅決不肯留下徐美溪。
“老苗你就沒想過,淺淺的業務能力,比徐美溪強多了,可當初因為擅自催眠謝時安一事,醫院堅決開除了她。而今徐美溪的行為比淺淺可惡劣多了,醫院怎能徇私?”
院長拿桑淺淺舉例,懟得苗主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桑淺淺怎麼說都沒用,再三堅持下,總算才讓院長答應不會在業內公開發布開除決定,而是給了徐美溪一個自動離職的機會,這樣至少她不用承受太多的壓力。
......
科室辦公室。
得知處理結果的徐美溪臉色煞白,失魂落魄地坐著,沒有半分生氣。
一夜之間,她的生活發生了巨變,而這巨變,幾乎是顛覆性的。
“這就是你為我求的情嗎?”
徐美溪抬頭望向桑淺淺,眼神幽怨,“這和開除又有什麼差彆?”
桑淺淺輕聲道:“抱歉。”
這的確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可,她無法左右院長的決定。
“美溪,淺淺已經儘力了。”
尹姝惠忍不住解釋,“院長那脾氣你是不知道,根本沒法說通......”
徐美溪扯了扯唇,有幾分譏諷之意,“是嗎。那我真得感謝她,我能有現在,全都拜她所賜。”
尹姝惠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徐美溪口中的“她”是指誰,很是無語,“美溪,你怎能這麼說話?”
“難道我說得不對?她堅持去找院長的時候,不是就已經知道,我會是這個結果?”
徐美溪眼裡帶著怨念,“崔烈是她帶來醫院的,也是她讓我去看護的,若不是這樣,那幫人也不會盯上我表姐,更不會劫持我姑姑姑父來威脅我。”
她盯著桑淺淺,冷冷地說:“你救崔烈的目的,根本也不是單純的治病救人。他本來就是個死人,可你非要說他能救活,而今他死了,你卻不肯信我,不肯給我半點機會,非要將我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這到底是為了彰顯你的公正,還是因為沒能從崔烈身上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想要借此報複我?”
“淺淺報複你?”
尹姝惠都驚呆了,隻覺徐美溪不可理喻,“徐美溪,你聽聽你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你真是不識好歹!”
桑淺淺隻覺此刻的徐美溪陌生無比,和往日那個乖巧聽話勤奮努力的女孩,完全不是一個人。
“我的確對崔烈有所求,他死了,我是有遺憾,但還不至於去報複你。真要報複你,也不會是這種法子。”
桑淺淺頓了頓,淡淡道,“捫心自問,我對你,還算問心無愧。”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她對徐美溪都給予了最大的善意和幫助,即便她是崔烈之死最大的嫌疑人,她也仍是儘可能對她留了餘地。
不過對方非要將她往最壞的地方想,那她也控製不了。
徐美溪死死咬著唇,一句話沒說,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