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淺撒嬌道,“我才不要當金絲雀,我也不會辭職。”
“京城的事,我會儘快理順,最多半年,我們就可以回明城。”
沈寒禦放柔了聲音,“到時,你想出來工作,我決不攔你。”
這還是第一次,沈寒禦確切地說出回明城的時間,顯見得他對此已然思慮周全,且至少有七八成把握。
要回明城,首先得先解決甄家繼承人的問題,還要揪出那個幽靈般的幕後人。
方嵐這次傳來的消息比較靠譜,可見前者很可能不是問題,而後者......
“你是查到什麼了麼?”
桑淺淺忙問,“那個幕後人,有線索了?”
“有,隻是——”
沈寒禦看了桑淺淺一眼,“還需要進一步確認。”
他沒有再就這個問題說下去,反而問道:“我記得你上次說,阮曉蝶的恢複很順利,她現在相當於七八歲孩童的智商水平——什麼時候能結束?”
“你是問曉蝶的治療嗎?”
桑淺淺如實道,“她現在康複的情況,比我預期的要好很多。而且有曉霜姐現在陪著她,更能刺激她的記憶,沒準她突然哪天就恢複了神智也說不定,但也可能,需要長時間的治療。”
阮曉蝶不是天生的智力缺陷,隻是因為受過刺激,所以神智才出了問題。
她的神智,隻是困在了“混沌”中。
理論上說,隻要診療得當,就可以逐漸恢複神智。
但臨床上,有些病人會在藥物和現實的雙重刺激下,突然清醒過來。
像是雨過天青,雲開霧散,混沌散去,意識也就恢複了,從此和常人無異。
“所以至少一段時間內,你還是需要每周去一趟謝家,為她治療。”
沈寒禦道,“如果我讓你彆去謝家呢?你是不是也會拒絕?”
桑淺淺定定地看著他,“寒禦,你今天很奇怪。”
沈寒禦嗓音低沉:“隻是為你的安全考慮。”
“可我不需要這樣過度的考慮。”
桑淺淺脫口道,“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天職,曉蝶是我的病人,治療不可能半途而廢。寒禦,你該知道我有多喜歡大夫這個職業,我要真為了備孕辭職,那我這些年在醫學上的努力鑽研,不是都成了笑話?”
沈寒禦:“所以,哪怕是為了我,為了未來的孩子,你也不肯放棄半年時間?”
桑淺淺斬釘截鐵地說:“不能。”
沈寒禦無聲地看著她,漆黑眼底有些晦暗不明。
猶記得曾經他和桑淺淺的關係尚未確定時,她對他敬而遠之,生怕和他扯上半點關係,他每每看著她,腦海裡就會有一些瘋狂的想法。
想強行將她留在自己身邊,想折斷她的翅膀,神不知鬼不覺將她禁錮在一個隻有他知道的地方。
可是後來,終究還是沒有。
因為不忍心。
怕她哭,怕她難過,也怕她,恨他。
可是現在,這個瘋狂的念頭,再一次滋生出來,揮之不去。
他不想再一次失去她,那樣的痛苦他根本無法承受。
可是她卻這樣執拗,執拗地為了所謂的病人,職業,可以輕易將自己的安全,將他的感受,置之度外。
沈寒禦壓下那股瘋狂的念頭,側過頭去,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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