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曉蝶神色仍是冷冷的,始終不發一言。
“你之前做下什麼暫且不說,就憑你攛掇甄崇明綁架甄珠,就足夠進監獄了。”
桑淺淺仍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說出甄珠的所在處,我可以保證你不會受到任何追究,不然,等警方介入進來,很多事就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了。曉蝶,你不會讓曉霜姐失望的,對不對?”
她注視著阮曉蝶,輕聲道:“你還那麼年輕,人生還很長。你想想,若邵錦還活著,他會願意看到你變成現在這樣嗎?”
每每聽到邵錦的名字,阮曉蝶神色就有些僵硬,但她總算開了口,“你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的想法?”
“出事頭兩天,他來找過我。”
謝時安再也忍不住,“他特意囑托我,如果他和承爺出了什麼事,讓我務必照顧好你。”
想起當日一幕,謝時安的聲音有些低沉,“承爺和他,都不希望你卷進阮家的紛爭裡。阮家走到那一步,誰都不想,那些是是非非,很難說得清對錯,也不是你該承受的。曉蝶,沒有人會怪你什麼,你不必心存怨念,更不必自責。你隻需過好你的日子就行。隻要你過得好,邵錦和承爺九泉下也能安心了......”
阮曉蝶怔怔地坐著,眼睛慢慢紅了。
她垂頭,似有眼淚顆顆落下,異樣安靜的休息間內,隻有她壓抑的哽咽抽泣聲。
良久,阮曉蝶的哭聲終於止住,她緩緩道:“好,我可以告訴你們,甄珠在哪兒便是。隻是,”
她抬眸,目光從謝時安身上慢慢轉到桑淺淺身上,“你們也該知道,我做的事,遠不止攛掇甄崇明綁架甄珠這一件,你們打算如何處置我?”
“處置這個詞,太重了。”
桑淺淺深深地看著她,“曉蝶,說出來你也許不信,你叫我一聲姐姐,或許隻是禮貌,可我,是真心將你當妹妹。你在畫畫上那麼有天賦,又那麼聰慧,以後若你願意出國留學深造,將來一定會成就斐然。”
當然,前提是,她得放下執念,不要再試圖掀起什麼波瀾,從此遠離京城。
阮曉蝶若有所思,轉頭問謝時安:“時安哥哥呢?也是這般想嗎?”
謝時安沉默了一會兒,“我曾以為,你智力有問題,隻想著好好照顧你一輩子,便算對得起邵錦和承爺了。雖然淺淺那會兒一直安慰我,說你的‘病’,未必不能治好,可我從未奢望過有一天,你可以真的和正常人一般生活。”
他的神色異樣複雜,卻也有些許欣慰,“若你願意留學深造,走正常人走的路,我自然打心底裡高興。”
“既然時安哥哥和淺淺姐姐都覺得這樣最好,那就這麼定了吧。”
阮曉蝶想了想,竟是爽快答應了,“隻是我姐姐那邊,你們還得幫我怎麼找個理由,遮掩過去才好。”
她不自在地扭著手指,“姐姐向來心軟善良,若是知道我做的那些事,說不定就不認我這個妹妹了......”
“你放心,那些事,不會讓曉霜姐知道的。”
桑淺淺溫聲道,“她現在眼睛剛恢複,醫生說讓她好好休養,不能受刺激,我們也不敢告訴她。”
阮曉蝶如釋重負,“那就謝謝淺淺姐姐和時安哥哥了。”
她側頭又問謝時安:“現在幾點了?”
謝時安說了時間,阮曉蝶思索了片刻,當即便給了一個地址,“甄珠此刻就在這裡,你們趕緊派人去吧,不過甄崇明肯定戒備森嚴,你們要小心些。”
桑淺淺疑惑,“此刻?”
阮曉蝶點頭:“對,甄崇明每隔兩小時,便會讓甄珠轉移一個地方,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就在這處沒錯了。”
始終未發一言的簡崢這會兒不由得皺眉:“你確定嗎?救人這事,可輕率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