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是麼?”
徐美溪笑了笑,“其實我當時也覺得奇怪,但我不敢問。倒是沈先生,他問我打算以後怎麼辦,是離開京城,還是留下。”
回想起當日情景,她心裡泛起幾分溫暖。
因為那曾是她唯一一次,和沈寒禦麵對麵,而沈寒禦也從未那般和顏悅色對她說過話。
儘管,這種和顏悅色,很大程度是看在桑淺淺的份上。
“沈先生說,我也是受害者,所以不會追究我的責任,他給了我兩個選擇,如果想離開京城,他會派人送我離開,讓黎家的人從此找不到我。如果我想留下,”
徐美溪定睛看著桑淺淺,“他說,你為我求過情,看在你的份上,他會讓我找一份醫生的工作,以後黎家,也決不敢再找我的麻煩。”
“既然寒禦都這麼說了,那你就該相信他,他承諾的事,一定回做到。”
桑淺淺不解,“你又為何拿著那錄音去威脅黎仲錦,非要跟黎仲錦在一起?”
“我不甘心。”
徐美溪眼中泛起一絲冷意,“憑什麼他們可以將我玩弄於鼓掌,用完就棄之如敝屣,不用投入半點感情,憑什麼他們想害我坐牢,我還得忍氣吞聲。”
“可你想過沒有,你孤身一人,怎能鬥過黎家?”
桑淺淺有些心疼,“惡人自有惡人磨,黎仲錦那種人,早晚會有報應的,你不該明知他想害你,還趟進這趟渾水,搞不好......”
她不忍心說下去,可徐美溪知道她的意思,搞不好,她會連命都丟了。
徐美溪咬牙,“我既然敢去找他,就已經豁出一切了。”
“可黎仲錦現在已經徹底撕破了臉,你不能再留下了。”
桑淺淺勸道,“何況你現在,還有了身孕。黎仲錦根本不會顧惜這孩子,你若想拿孩子做籌碼,他根本不會吃這一套。”
“這孩子,的確不該來。它......是個意外,我吃了藥,沒想到回沒用。”
徐美溪有些黯然,“我知道它不該留,可我,不想打掉。這畢竟是一條生命,它是無辜的,我真要那麼做了,和殺人凶手沒什麼兩樣。”
以後的人生,每每想起或許都會愧疚。
而徐美溪不想愧疚。
桑淺淺能理解徐美溪的想法。
學醫的人,對於生命這兩個字,總有不一樣的理解和認知,甚至,是一種執念。
“你還年輕,要留下這孩子,最好先想清楚後果,看看自己能否承擔。”
桑淺淺委婉道,“養孩子不是幾天的事,而是幾年,十幾年,黎家不會管這孩子,壓力都在你一個人身上......”
“我絕不會讓這孩子知道自己和黎家有關,黎仲錦那種人,也不配做孩子的父親。”
徐美溪語氣堅決,“我有京城醫科大學的畢業證,在外省找個醫生的工作養活我和孩子,不是什麼難事。”
見她主意已定,桑淺淺沒有再勸,“你要是願意,可以去明城,那裡我比較熟,朋友也多,萬一有什麼事,還能有個照應。不過,你千萬不不能再回去找黎仲錦,先去我那兒暫時避一段時間,沒人會想到你會跟我去謝家的。等黎仲錦找不著你了,徹底死了找你的心了,我再讓人悄悄送你離開。”
徐美溪深深地看著桑淺淺,“你為什麼要幫我?”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