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輕傷,可傷得不是地方。
那場車禍的撞擊極猛烈,擋風玻璃碎裂四濺,徐美溪和那幾名保鏢的臉上,不可避免地受了傷。這也是為何,媒體拍到的那張照片裡,徐美溪和保鏢都滿身滿臉是血的緣故。
一些傷深可見骨,以後無可避免會留下疤痕。
“美溪那場車禍不是意外,就是人為的。是黎仲錦的人乾的,警方本來已經將黎仲錦抓起來了,可他死活不承認,一個下屬替他頂了罪,黎仲錦已經被放出來了!”
尹姝惠義憤填膺,“可那個下屬要沒有黎仲錦的指使,怎敢對徐美溪下手!都說虎毒不食子,誰能想到,黎仲錦竟會心狠至此,連自己親生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她憤憤道:“黎仲錦這種人渣,根本不配做父親,不配做人,要我說,這孩子沒了也好。隻是,可憐了美溪。”
桑淺淺心中很不是滋味。
黎仲錦的確不配做父親,可徐美溪原本也沒打算讓他做父親。
徐美溪說,她從小父母早逝,寄居在姑姑姑父家,而這個孩子,會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她不願在孩子還未出生時就拋棄它,扼殺她的生命,“那樣太殘忍。”
在徐美溪心裡,這孩子隻是一條單純的小生命,它來自何處,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徐美溪將這孩子納入了自己以後的人生規劃,已然做好了未來和孩子一起生活的準備和期望。
隻有桑淺淺知道,在謝家暫住的那幾個月,徐美溪對腹中的胎兒,傾注了多少感情。
她清楚記得,當徐美溪第一次感知到胎動時,那驚喜的模樣;
為了這孩子,哪怕孕吐反應強烈,也仍忍著惡心吃東西,生怕孩子營養不足;
早早便為孩子精心準備了小衣服和各種可愛的小玩具,幻想著孩子出世後的各種畫麵......
而今什麼都沒有了,徐美溪所有的期待,都成了空,黎仲錦毀了這一切。
桑淺淺不敢想象,徐美溪此刻的心情會有多絕望......
尹姝惠想到什麼,叮囑她,“淺淺你這兩天彆上網,省得鬨心。”
桑淺淺不解:“怎麼?”
“美溪出事時坐的是時安的車,媒體都以為是你出事了,網上吵得沸沸揚揚的。”
說起這個,尹姝惠又好笑又好氣,“當時有媒體記者恰好在現場,雖然現場被封鎖,可他們還是隔著很遠,拍了張照片。我算是親眼見到,什麼叫開局一張圖,其他全靠編了。”
媒體全部的新聞來源,就是徐美溪滿臉滿身是血,被抬上急救車的那張照片。
照片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清臉。
可那些媒體就是言之鑿鑿,說是桑淺淺受了重傷,連孩子也保不住了,還有的竟然開始分析謝時安和桑淺淺會不會因為孩子的事離婚啥的,著實讓人無語。
桑淺淺啞然,“確實夠離譜的。”
“是啊,時安都沒辟謠,怕說不清。要是讓媒體知道受傷的人是美溪,不定又會傳出什麼匪夷所思的新聞。”
尹姝惠笑著道,“等過些天,他帶著你和孩子一起出院回謝家,什麼謠言都不攻自破了。”
桑淺淺默了幾秒,“我想,我沒有再回謝家的必要了。”
沈紹豐已然脫險,她沒必要再委曲求全,受阮曉蝶的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