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得露麵,還選了這麼個荒郊野外,自然是抓你的最好機會。”
甄以平看著阮曉蝶,搖頭道,“隻是我們卻沒想到,你會假手徐美溪之手殺黎仲錦,更沒想到,你全無人性,竟還想殺了淺淺。若非你想傷害桑淺淺,我們還不至於這麼快對你下手。”
阮曉蝶冷笑,“桑淺淺數次欺瞞我,一心想去找沈寒禦複合,我何必再給她機會?”
“你不是一心促成淺淺和謝時安,以報複寒禦?而今她生下謝時安的孩子,豈非是對寒禦最好的報複?”
甄以平無法明白阮曉蝶的行事,“謝時安對阮家,也算儘心儘力。就算淺淺想去找寒禦,你何至於要將謝時安的孩子扔下樓?”
“因為這孩子非死不可。”
阮曉蝶陰惻惻的笑了起來,“甄以平,你再也想不到,這孩子,他和謝時安沒......”
風中突然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阮曉蝶瞳孔驟然放大,“那孩子,沒死?”
那麼小那麼軟的一團,從三樓扔下去,怎會還活著?
“寒禦來得很及時,他接住了那孩子,萬幸,孩子無恙。”
甄以平打量著阮曉蝶,“你想說什麼?這孩子和謝時安沒什麼?”
阮曉蝶狠狠咬住嘴唇,“沒半點關係”這幾個字,竟是再也說不出口。
她眼裡的情緒,說不出是驚還是恨,“沈寒禦,不是被困在國外?”
“沒有誰能困住寒禦,哪怕是a國警方。”
甄以平難得露出欣慰之色,“那場官司,寒禦也一定會贏。”
所以,她是徹底輸了麼?
那孩子沒死,桑淺淺還活著,沈寒禦不會有牢獄之災......
阮曉蝶劇烈咳嗽起來,鮮血睡著嘴角蜿蜒流下。
她的臉色白得嚇人,胸口的傷一直在流血,白裙早已被染紅染透。
傷口尖銳的痛意似乎在持續洞穿著她的身體,生命的機能好像也隨著洶湧的鮮血一並流出了。
她已然沒有力氣說話,靠在陽台牆上,有些僵硬地仰頭,灰白色天空的殘陽,不知何時已然消隱了,遠方的暮色,正漸漸地聚攏來。
眼前好像越來越黑,那帶著死亡氣息的黑暗,緊緊裹住了阮曉蝶。
她的眼皮重重合上,意識開始潰散。
“曉蝶,阮曉蝶!”
有人似乎扶住了她,大聲喊她的名字。
阮曉蝶勉力睜開眼,看到了謝時安焦急擔憂的臉。
“我送你去醫院。”
謝時安抱起她,眼中是真切的毫不掩飾的關切。
他誠然恨阮曉蝶,可,他也不想看著她死。
“沒用了,時安哥哥。我......快要死了。”
阮曉蝶輕輕拉了拉他的衣服,聲若遊絲,幾乎細不可聞。
謝時安眼睛微紅,“你明明有更好的路,為何非要選這條......不歸路?”
“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這是誰的不歸路。”
阮曉蝶自嘲地笑了笑,她以為不歸路是彆人的。
卻根本沒想過,她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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