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對嗎?”央宸心裡早有定數。
“是。”
央宸看似沒有絲毫情緒變動,他不知自己該高興還是悲傷,他尋找了十幾年的人,終於現身,但找到她的人卻不是自己。
央宸轉身往冰冷的高位上去,風痕跟進去。去王爺府宣旨的公公也回到了大殿上複命。風痕本想退避,央宸卻命他留下。
“朕知道了,下去吧。”
風痕聽了宣旨公公的複命,有關央睿的事,他全然明了。
“皇上,為何在這緊要關頭要解了對三王爺的監禁,您派出去的人已經搜集了大部分罪證,隻差最後一步了。”風痕皺眉不解。
“就是因為如此朕才放虎歸山,本以為他隻是恨朕想取朕性命,如今他計劃要奪朕一切,那朕便不會再容忍。”
風痕並不能猜透央宸的心思,自古的帝王,又有哪一個的心思能叫身邊人猜測到。
“皇上當年寬恕三王爺弑君之罪,著實是莫大恩賜了。”
“當年朕一時心軟,覺得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如今想來,大概當時朕就決定錯了。”
央宸口中的伯仁,便是媚顏。
那年春盛,萬物競生。
央宸每年春都隻能在綠幽庭看著滿眼青綠,那年依舊如此。央宸坐在綠幽亭中,年年歲歲,綠景如舊,棋盤任在,卻已沒了對手。
“皇上,看小遲子給你帶來多少好吃的!”
遲公公從亭子外跑進來,莽莽撞撞,惹得央宸耳根子煩。
“放一邊吧,不如遲公公陪朕下盤棋?”央宸擺著棋子說道。
“啊,皇上,小遲子棋藝不精,馬怎麼走都搞不清楚,您還是饒了我吧!”遲公公一臉委屈求饒道。
央宸好容易提起的一絲興致也被遲公公磨滅,他撇棄棋盤起身,從亭子裡走出。央宸站在綠幽亭外,他掏出懷中一個香囊,但這並非普通的香囊。
“皇上,你還帶著小遲子親手給你做的香囊呀,小遲子真是太榮幸了,皇上可不知道,當年您讓我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把那束花留下,那可真是難死小遲子我了,我是請教東請……”遲公公上前一陣念叨。
“行了,年年都要說,遲公公你有沒有一天能安靜下來,再囉嗦朕就送你去守皇陵。”央宸嚴肅一臉模樣絕對是皇威十足。
“皇上小遲子錯了,小遲子死都不要離開皇上,小遲子生是……”
遲公公一開口準沒完沒了,央宸一眼朝他瞥去,他倒抽一口氣就閉了嘴,低頭不語。
央宸輕握香囊在手,那日小夜瑄送他的見麵禮如今已成了小小香囊之中處理過的乾花,這些年他一直帶它在身上,對夜瑄,他也從來沒放棄尋找,並非通緝叛國逃犯。
央宸靜靜凝望手上的香囊,突發奇想,說道“遲公公,我們出宮一趟。”
央宸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聽得一邊強忍著不出聲的遲公公兩隻眼睛瞪得都快脫出眼眶。乍停無聲許久,央宸一副漠然的表情看著遲公公,對他的驚訝絲毫沒有回應。
“皇上,您可不能出去呀……”遲公公遲鈍一刻開始慌張地製止。
“朕意已決。”
“皇上,不可以呀!”
春日街頭,老百姓興致便如同盛春盛景,央宸走在繁鬨的街頭,遲公公跟在他身後,畏畏縮縮的模樣,眼中卻又是草木皆兵。
“皇上,我們回去吧。”遲公公小聲催道。
“你要是再說話,朕回宮就命人縫上你的嘴!”
遲公公驀地一嚇,兩巴掌相繼拍在嘴上,央宸光顧著往前,遲公公硬是停滯不前,滿眼從惶恐變得委屈味十足。
“皇……”遲公公差點喊了出來。
央宸從來鮮少私下出宮,在繁花盛開的春季,他更是第一次出行。央宸一路一路前行,隻是看遍四周便走過,他隻是聽夜瑄說過皇宮之外的美好。遲公公一路跟著,剛開始還是死盯著央宸不放,一刻也不敢恍神,揪著一顆心擔憂央宸。
一條街下來,遲公公忠心護主的心漸漸被街道兩旁的吃食勾引了去,當央宸察覺到身後的遲公公安靜了從來沒有過的長段時間時,他回頭,隻看見遲公公捧抱著一懷抱的吃食,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連主子在等他都沒注意到。
遲公公抬頭一把吃食塞進嘴裡,正一眼瞄見央宸一副冷漠模樣轉身,遲公公心思乍停,手卻沒停,“稀裡嘩啦”一把吃食落在嘴裡差點沒噎死。
“皇……等等我!”
遲公公抱著一懷吃食,猛地跑上前追央宸,一個刹不住腳竟撞在央宸一側的肩膀,撞落一地吃食並不要緊,毫無防備的央宸卻被遲公公這一撞一步往側邊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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