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師爺,你買這麼多女人用的玩意兒做什麼啊?”許相夢直接問道。
“我,我替……”
戴子卓猶豫著想承認他是替彆人買的,卻被許相夢一個動作嚇得沒話說。許相夢不知怎麼的不過腦子,一掌拍到戴子卓胸口,還來回摸了幾把,確認他沒有女子的特征才略顯失落地收手。
“猜錯了!”許相夢輕聲嘟囔道。
許相夢轉著眼珠子若有所思,她蹲下身去撿落一地的胭脂盒子,完全沒注意到跟前站著的戴子卓被她一摸可是如同魂飛魄散一般。
“我說戴師爺,我這替你撿東西呢,你自己倒是站著清閒啊!”
許相夢隨手劈了一掌戴子卓的腿,扯拉回來他在方才所發生的噩夢中飛散逃跑的魂魄,他驀地退後一步,許相夢已然撿完了地上的一盒盒胭脂。
“給。”
許相夢將包袱推在戴子卓身上,直盯著他略微恍惚的眼睛,尖銳得如同刺探天大的消息似的目光,問道“說,買這麼多胭脂水米分要乾嘛?”
“我是替彆人買的。”戴子卓僅是如此回答。
“哦,誰啊?”許相夢還不放過他。
戴子卓似是有難言之隱,隻見他略低下頭去,沒敢直視許相夢。
“不想說,那我不問了吧。”許相夢說得一臉不樂意,突然又問“那戴師爺現在要去哪兒?”
“去,去……”戴子卓猶疑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心裡的繁雜糾葛,跟許相夢坦白道“落霞閣。”
“落霞閣?”
許相夢驀地一臉驚訝,戴子卓怎麼都不像一個會逛煙花場所的人,可許相夢一看他莫名其妙帶的這麼多胭脂水米分,如此不正好有了解釋。
“哦,難怪買這麼多胭脂水米分,送姑娘啊,真看不出來戴師爺也是多情風流之人!”許相夢忍不住笑道。
許相夢提著給金勁的藥,卻把生病臥床的金勁拋在腦後,跟著戴子卓往落霞閣去,一路聽他坦言最近自己的情況。
戴子卓帶著許相夢給他的不小一筆錢前往衡都尋找前程,卻在半道上遭了賊偷,他身無分文,曆經千辛萬苦回到高涯縣,最近在落霞閣裡當夥計。
“啊,居然是這樣!”許相夢不由得驚歎。
“大人是不是很瞧不起我,淪落至此。”戴子卓話裡儘是不遇之悲涼。
“還真是挺倒黴挺慘的!”
許相夢無意一句大實話出口,硬是逼得戴子卓再無言開口,他垂頭暗歎,許相夢像是突然察覺到自己說得話不太應景,便又說道“不過,沒有人會永遠倒黴的!”
“借大人吉言,希望來年我能順利到達衡都。”戴子卓都不敢奢求一試中的。
“會的會的,一定會的。”許相夢無力的支持道。
二人腳步緩緩往前,許相夢一路倒是心中隱隱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但明明藥包都在手,她卻死活想不起來生病臥床在縣衙的金勁,直到戴子卓注意到她手上的藥。
“對了,大人去醫館取藥,是縣衙裡有人生病了嗎?”
戴子卓話剛問出口時,許相夢乍一下還沒反應,隨手舉起藥包,又隨口正說“你說這個藥啊,這是……”
許相夢的聲音戛然而止,腳步也頓止,金勁的事一下子衝入腦海,原來她一路不安的事就是這個。
“哎,我怎麼把這事忘了呢?”許相夢狠狠一捶敲自己這不夠用的腦袋。
“大人有事啊,那大人快去做自己的事吧!”戴子卓略略為許相夢的急而急道。
確實,金勁的病很急,千萬等不得,但許相夢又想起夜央,她本來打的是一路和戴子卓走到落霞閣,便能順路去一趟綺夢樓逮夜央的主意。
正當許猶豫不決之時,街那頭遠遠走來成牆,他看見了許相夢和戴子卓,便迎了上去。
“大人。”
許相夢皺著糾結著鬆不開的眉頭抬起頭來,看見成牆,她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分身,一個雖然和自己長得不是一個模樣卻聽命令且行事認真的最佳分身。
許相夢成功解決了縣衙那頭金勁的問題,她將藥包交給成牆,以知縣大人熱切關懷下屬的口吻千叮嚀萬囑咐成牆一定要照顧好金勁,而成牆一個憨實捕快,自然對許相夢言必聽從,更何況她所吩咐之事並非壞事。
許相夢卸下重擔和戴子卓來到了落霞閣前,綺夢樓就在對門,許相夢停步不前,戴子卓疑惑回頭,許相夢說道“戴師爺你先進去,我待會兒來找你喝酒啊!”
戴子卓已然向許相夢坦白了一切,雖然還是略有些尷尬,但他還是應下。
日頭落去,無論是落霞閣還是綺夢樓都開始迎賓接客。綺夢樓內,夜央想到多日不見弱雲便來探望,他前腳才進去沒多久。夜央走在二樓上廊上,經過一個房間外麵,突然一位姑娘開門出來,正撞了夜央個照麵。
許相夢跑竄著進了綺夢樓,不自主地朝樓上一望,一掠便看見了夜央懷裡摟著一個體態豐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