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那這份算計就不可謂不深,接下來由我等護送諸位離境,不過傷員的救治還需要諸位幫忙。”
“這是自然,古大人已經提前把丹藥交給這位孫小姐了。”
“行,那就先行救治休整,等古公子忙完再看接下來的安排。”
這次襲擊,使團護衛原本有三十人,現在還能自己站立的已經不足五個,很多活下來的也是缺胳膊斷腿慘不忍睹。
可逝者已矣,活下來的人還得繼續忙碌。
此時最辛苦的當屬孫逸月,因為隻有她略通醫道,而古月給的丹藥並不足夠所有人使用,隻能先破碎後分食。
可沒有任何人哪怕抱怨了一句,甚至那些使團官員,不得不說這個隊伍裡楚國人的氣節是值得稱讚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向著西天漸近。
古月終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睜開眼。
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唐曉焱,明明已經被纏上了不少繃帶,此時在她眼裡卻隻有對上官鈴蘭的關心。
“人應該沒事了,就是不知道何時能醒來,還得麻煩你們兩多照顧照顧。”
古月的聲音中疲態儘顯,似乎剛剛他也在自己的戰場上奔馳。
“曉焱明白的,還有孫姐姐,我們一定不會讓鈴蘭姐有任何差池!”
“你自己也要多注意,傷的重麼?”看到那些繃帶,和這堅定的眼神,古月微微笑了。
“曉焱沒事,還多虧了月哥哥給的那個怪球,剛剛和那個馬匪頭領對戰時也不知怎麼了,居然得心應手,不住變換著武器形態,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說到這裡,唐曉焱莫名有些激動,又或者隻是為了讓古月寬心。
“領隊大人可還安好?”
“下官沒事,沒事,古大人放心!”
聽到古月在詢問自己安慰,領隊立刻湊上前去。
“您沒事就太好了,其他大人們和諸位弟兄一定傷情嚴重吧?逸月,隻能再麻煩你多照顧一下了,這還有兩瓶止血丹,眼下我也沒帶更多了。”
“足夠的,我理會得,你放心吧。”
陳國邊防將領來到了古月近前。
“原來是將軍您來救援的,救命之恩不容輕謝,日後在下定有重報。”
“古公子沒事就好,公主殿下讓末將提前留意這條路上各種動向,才能發現這些馬匪留下的蹤跡,可萬萬萬沒想到那些護送的隊伍真敢提前離開……”
“嗯,那就煩請將軍給公主殿下帶去誠摯的謝意,日後如有差遣在下無有不允,算是在下欠了她幾十條命吧,不過,您也看到了,這裡的每一個冤魂,都是貴國欠我的!”
古月言語間並未過分激動,可那實質的怒意還是讓所有人心中一凜。
“是,末將定會轉達。”
“不知那個匪首現在如何?”
“已經生擒,之後會押送入都城審訊,公主殿下自然不會讓幕後之人逍遙。”
“可否讓在下先問問話?”
對於古月的請求,邊防將領猶豫了,不過轉念一想,此時此刻古月也自然不會動手殺人泄憤那麼無腦。
“要不是這臭娘們礙事,你這廢物早就死了,彆想從老子這裡問出……”
還沒等匪首口吐芬芳完畢,古月淩空一指便將微小的丹火彈射入了他的腳趾,一時間鑽心的劇痛讓他近不欲生,可刀尖舔血的本能不允許就這樣哭爹喊娘,於是,他僅僅是沒能把話說全。
可古月的動作並未停止,而丹火彈每一發都隻是穿透並且熄滅,甚至都沒有引起一絲燃燒。
左腳大拇指,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
這份精準讓所有人目瞪口呆,可這份無聲的怒意,讓所有人心驚。
古月沒有發出一聲詢問,隻是那舉起的手指沒有放下的意思。
匪首的眼中,古月便如同那最恐怖的惡魔,一點點鞭笞著自己的靈魂。
腳踝,小腿骨,膝蓋,大腿,大腿。
匪首不支倒地,整條左腿已經失去了知覺。
而這時,古月終於開口,“打偏了。”
這句話很莫名其妙,但匪首自己聽明白了,因為最後那一下可是打在了自己大腿根部……
“停,停!我說,我什麼都說!是有人找上我們,那人蒙著麵而且全身都罩在黑衣服裡,可他送來了兩支箭,說是隻有用這兩隻箭才能確保對你必殺,我確實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但你彆急,彆急,他送出這箭時,手部還是從衣物裡露了出來,我手下有眼尖的弟兄一眼就看出那顆戒指上的綠寶石陳國皇室用品,就算不是皇親也是有恩賜的重臣!”
匪首用自己畢生的力氣一股腦全都吐露,看表情是不敢有任何隱瞞。
“將軍,要留活口麼?”
古月麵無表情,可他問出的這個問題讓邊防將領一滯。
“請古公子手下留情,畢竟他活著才更方便之後的詳查。”
“嗯,那就麻煩了,希望貴國能有個令人信服的結果,不然,在下或許會覺得陳國的友誼不太牢靠了。”
此話言罷,古月一直懸停的手指收回之前,又一枚丹火彈激射而出,打在了被人攙扶起來的匪首另一邊大腿根部。
“又偏了,唉,還得多練練。”
匪首嚇尿了,怪叫聲與鼻涕眼淚同時噴出,“將軍,將軍,行行好,讓我理他遠點,理他遠點!”
休整過後,隊伍開始繼續上路,而上官鈴蘭似乎正安靜地睡著,卻沒有醒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