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算吵架?”趙璟笙低低笑了聲,有些無奈在裡頭。
“怎麼不算吵架?你和我吵啊,你還凶我,你還掐我。”顧筠說著說著就有些委屈,看麵前的人越發不順眼,“做過的事還賴賬。”
“就沒見過你這麼欺負人的。”顧筠說著說著嗓子就開始發乾,又想到剛剛被他不明就裡扔掉的那一杯水果茶,惱得太陽穴都在突突跳動。
吵架了不記得,不認賬。
沒有比這更讓人發火的事了。
趙璟笙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能惹得麵前的女孩如此委屈,心裡挫著的火氣轉瞬而散,有些後悔剛剛說話太急。
“彆生氣了。”趙璟笙走過去,抬手替她理了理淩亂的額發,“我不該跟你吵架,是我”
他頓了一秒,“是我不好。”
“老宅那天是我脾氣不好,不該惹你。這次也是我不好。”
平緩的嗓音像溫泉水,傾泄進顧筠的心裡,冷冰冰的一張小臉也柔和起來。
“反正就是你不好。”顧筠一把揮開他的手,小聲凶“彆碰我。你現在還沒資格。”
“我就算跟你回去了,你今晚也彆想碰我。”
趙璟笙麵色一僵,可強大的心理素質以及對情緒的管控能力,讓這一點細微的變化如滴水入海,察覺不出來任何不妥。
“隻要夫人肯回家,我今晚不碰你。”
顧筠冷哼,惱恨地看他,一字一頓“這一周都彆想!”
“不可能。”想都沒想,趙璟笙當即反駁。
“你--!”顧筠已經沒力氣去和他硬剛了,腳底又酸又累,高跟鞋穿久了就是這樣,不論再舒適再昂貴的高跟鞋,都不能久站。
趙璟笙看出來她在無意識動著腳,也就不再和她繼續耗下去,平和地打斷顧筠單方麵和他劍拔弩張的氣氛
“夫人再忍忍,自己走出去,還是我抱你上車?”
顧筠怕極了這男人又做什麼過激舉動,忍著腳疼,飛快走到街邊上,司機把車早早停好,就等著老板和老板娘。
上車後,顧筠把鞋脫下來扔到一邊。高跟鞋踏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小羊皮鞋底被磨得千瘡百孔,基本上算是報廢了。
一路上兩人沒有說話,直到回了家,顧筠癱坐在沙發上,趙璟笙才打破了沉默。
“筠筠,彆生氣了。”
顧筠懶得動彈,眼皮堪堪抬了瞬,掃他一眼,“哦。”
趙璟笙笑了聲,覺得她這模樣很可愛,嬌矜又迷人,紅唇有些斑駁了,可還是有一層水光似的質地覆在上頭,像晶瑩的茶凍。
他深吸氣,轉身走去臥室,又折返回來,手裡多了一個小盒子之類的東西。
顧筠還在慵懶地窩在沙發上刷手機,看見男人莫名其妙地就單膝跪在了她跟前。
刷手機的手一頓,她不解地看著趙璟笙,“這是做什麼?”
趙璟笙不接話,隻是把手上的小盒子遞過去,“打開看看。”
很漂亮的深紫色絲絨小盒子,上麵係了一根晶瑩的玻璃紗蝴蝶結。
顧筠半信半疑地把盒子拿在手裡,先不急拆開,掂量了一下,有些重。像首飾,但猜不出來是哪個牌子。她熟知各種大牌包裝,但沒見過這種包裝盒。
“又送我一套房啊?”顧筠輕哼,對他又作弊使用鈔能力很唾棄。
趙璟笙不置可否,隻是讓她打開。
還挺神秘,顧筠覺得這男人神神叨叨的,故弄玄虛,拆掉蝴蝶結,按下小紐扣,盒子彈開。
裡麵裝著戒指。
是一對。
整個指環周圍嵌了三圈閃耀的鑽石,顆顆璀璨,淨度切割都堪稱完美,兩隻戒指的款式相同,唯有女戒上還多了一顆大冰糖。
顧筠的大腦放空了,什麼都不剩。她以為是耳環,是胸針,是項鏈,沒想到是戒指。
還是對戒,是他們的對戒。
“訂做了兩個月,今天剛送過來。”趙璟笙看著她驚訝的表情,低聲解釋的語氣像纏綿的情話。
“拍了一塊原石,這上麵每一顆鑽石都是從那塊原石上切割下來的。”
顧筠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他們是完整的一塊石頭。
一塊完整的石頭,割裂成無數的小石頭,又被鎖在了同一對戒指上,永不分離。
她深信不疑,這一定是她見過最浪漫的對戒。
“喜歡嗎?”趙璟笙牽住她的手,十指纏了進去,牢牢鎖住。
顧筠點點頭,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但她很喜歡。不是因為這有多貴,而是因為他有用心。
她捂住自己怦然跳動的心口,悶聲說“你好煩。你作弊。”
本來是兩件事都不能翻篇的。
趙璟笙深色的眼瞳像幽深的夜空,因為星辰遍布,所以並非是一塵不變的墨黑。
他拿起戒指,緩緩地戴在顧筠的無名指上,連接著心臟的地方。
“夫人,等你畢業了,我們舉辦婚禮吧。”
趙璟笙看著顧筠渙散的眼瞳,心中有無數情緒牽動。
既然都已經作弊了,那不如就徹底一點。
讓她知道了也再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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