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沒說話,生前她就不會抽煙,但是現在死了,她想放縱一下,體會一下抽煙的感覺,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
白木怎麼可能看不出女孩的心思,笑了笑點燃了三根煙問道“哪個是你的床?”
女孩扭捏的指了指白木身後,白木將三根煙插在床板上。
女孩見狀走到床前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臉的享受,並沒有像人第一次抽煙時的那種咳嗽和不適感出現。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所在的部隊,我想解釋一下”白木見氣氛有所緩和,輕聲開口。
女孩猛吸了幾口青煙“你們037在鬼界如雷貫耳,我死後第一天就聽說過你們,我是真沒想到,我的同校同學居然也有這樣的高人,怪不得連曲婷婷那樣的天之驕女都被你拿下了”。
白木聞言一怔,這037名號這麼響麼?在人類世界裡037是隱秘部隊,怎麼到了鬼界傳唱度這麼高呢?上次去中陰界的時候就是這樣。
“那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職責吧?隻要你不害人,就不在我管轄範圍之內”白木開口說著。
“那我就是該死的麼?”女孩猛地回頭瞪著白木。
“自殺是自己的選擇,如果是仇殺你弄死仇人我管不了,可是現在你想弄死無辜的人,我就得管”白木什麼鬼沒見過,想露點鬼像嚇唬自己,那不是開玩笑麼。
“你要怎麼管,讓我灰飛煙滅麼?”女孩在暴怒的邊緣徘徊著。
白木見狀不以為意的坐在床上“所以我想來勸你,我真的不想親手抹殺自己的同學”。
“你有那個本事麼”女孩瞬間暴起,估計所有橫死的鬼都有點喜怒無常,翻臉比翻書都快。
還沒等女孩近身,人屠帶著寒氣唰的一聲出現在白木手中,女孩見狀急忙停住身形,麵露恐懼的向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下來。
“這是我貼身武器,我拿著它,你連近身都不敢,你說我有沒有那個本事?”白木沒有看女孩,而是惆悵的看著手中的人屠。
“我真的不希望有一天,這把刀得向你砍去”。
其實白木想說,我弄死你,根本不用人屠出手,但是為了讓你少些痛苦人屠就必須得上。
女孩看著白木看了良久,最終她苦澀的獰笑著。
僅剩的一隻眼睛,緩緩的流出紅色的淚水,無儘的委屈與絕望在女孩心中升起,讓她有種現在就想灰飛煙滅的衝動。
“活著時,因為家境不好,我處處忍讓,麵對多少人的恥笑和嘲諷,我甚至因為縫補一雙襪子而換來一學期的嘲弄,我有錯麼?我隻不過想留下幾塊錢保證自己不餓著肚子,我有錯麼!”女孩哭訴著,喊叫的聲音歇斯底裡。
白木心酸的看向女孩,眼中布滿了憐憫之情。
這些事他沒經曆過,也無法體會女孩的心境,可是他就是覺得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白木無法想象,現在這個社會還會有這樣的家庭存在。
他是個孤兒,但是他卻有舅舅,舅媽老姐疼愛。
對於錢,白木沒什麼概念,他隻知道隻要自己想要,舅媽就會買給他。
連一雙襪子都不舍得買的劇情,也許白木隻能在電視裡才能看見吧。
“她們嘲諷我,為了錢出賣自己的身體,就像個妓女,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讓陸晨幫我家還錢,是他沒經過我的同意擅自做主,當我得知之後我感激他,但是我也告訴他,錢我一定會還給他的,我從來都沒想過用身體還,不管他有多渣,在感激中產生愛意也有錯麼?我本本分分做人,不偷不搶,憑什麼就被人罵成妓女?”女孩繼續咆哮著,痛哭著。
白木幾次想開口勸解,但還是憋了回去,你無法感同身受,還有什麼資格去勸人家要大度。
“我有了我孩子,那是我們的孩子,我欣喜的告訴他這個喜訊,可是他卻讓我打掉他,我不想那麼做,他罵我是賤人,跟她在一起是為了他的錢,為什麼他也這麼想我?為什麼?”女孩看著白木吼叫著。
白木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他選擇讓女孩繼續發泄。
“我多次苦苦哀求他,不要放棄我們的孩子,可是換來的是什麼,我換來的是一頓毒打,最後是他自己親手打掉了他的孩子,都說虎毒不食子,他連畜生都不如,我恨,我怨!我回家跟父母傾述,可是我的爸爸媽媽卻告訴我算了哈哈哈算了,我們鬥不過有錢人”。
“這麼沒有尊嚴的活著,倒不如去死,我要報複,報複那些看不起我的人,我要讓陸晨死”最後一個死字,是女孩近乎用牙縫裡喊了出來的,屋內的狂風再次掀起一個高潮。
發泄了一通,女孩看著白木最終無力的坐回到床板上,語氣無力的說道“這一切你都體會過麼?你們從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子,我聽說曲婷婷一雙拖鞋都幾萬塊,你知道那一雙拖鞋我得刷多少個盤子才能掙出來麼?幾萬個?十幾萬個?”。
“我吃飯隻吃饅頭和鹹菜,因為食堂的鹹菜是免費的,跟你們有什麼關係,你們憑什麼嘲笑我”說著說著女孩嗚嗚的哭了起來。
聽著女孩話,白木感覺字字誅心,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插在他的心上,他掙紮了一會緩緩的走到女孩身邊蹲下身子。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你想沒想過,如果你不死,將來你會靠你自己改變這一切?我體會不到你的生活,但是我卻知道一個道理,人為自己而活,彆人的眼光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白木輕輕拉起女孩的小手,冰涼冰涼的,他想用自己的溫度讓女孩不再那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