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機械的龍首發出了震天的龍嘯。
無數的鎖鏈哢哢哢作響,詛咒在他的身上幾乎被激發成了實質,瘋狂地遏製著他那爆炸性的力量。
空間幾乎崩壞,黑霧也在爆炸般的力量之下,被徹底地攪動。
再未多言。
三大根源毫不猶豫地便展開了對萬機之神的圍獵與鎮壓。
作為千百年來最大的對手,機械族對他們幾乎是全線占優,生存空間被不斷地壓縮,甚至在最嚴重的時候,血肉神教的信徒幾乎不敢在黑暗世界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他們也非常清楚。
機會隻有這麼一次!
如果這次不能徹底地將萬機之神鎮壓,不能徹底動搖機械神教的根基,一旦給他們機會,那他們迎來的將會是機械神教巨大的反撲。
“鎮壓他!”
血肉支配者沙啞而冰冷的聲音響徹了浩宇。
無數的觸手狂湧地對萬機之神展開了密集的攻擊。
而在遠處。
滾滾的狂風之下,艾雯爵士平靜地拄著拐杖屹立半空,手指微微地捏著黑色的高腳帽的帽簷,握著權杖的手指微微地屈伸。
而他身上翻滾的靈能也在悄然地向著更加凝實和可怕的位格轉化。
無儘的血色幾乎遮蔽了整戰場。
視野所及之處,是不斷地從天空湧落而下的被血肉所包裹的戰機。
“我的猜測驗證了。”
林恩拿著單反,死死地盯著那片猩紅地而血霧,道
“這才是血肉神教真正的底牌,他們不止要針對萬機之神,還要針對整個個機械神教的作戰體係,現在那些機械之軀不僅無法被被他們驅動,反而成為了困住他們意識的牢籠。”
血肉神教的確是蓄謀已久。
他們的隱忍是可怕的。
他們抵擋住了趁機械神教戰略收縮所帶來的誘惑。
也忍受住被機械神教的飽和式轟炸所帶來的屈辱,甚至付出了全城血肉生物的命來進行獻祭。
為的就是在機械神教的戰爭潛力被逼到極致之後,再一舉掀翻整個舞台!
蹲在林恩肩膀上的喵喵蒼白地注視著那個方向,豎瞳不停地顫動,似乎就在血肉利維坦所承載的那個疫醫出現的那一刻,她便陷入了一陣陣的恍惚和異常。
林恩轉過頭,望向了身邊表情平靜的艾雯爵士,堅定道
“艾雯爵士,該我們上場了嗎?”
艾雯爵士抬著頭,手指輕輕地敲動著權杖,平靜道“不能坐視機械神教的壯大,也不能允許血肉神教一飛衝天,他們的任意一方沒有了製衡的話,都將成為一場災難。”
絕對的守序,衍生出來的是極端排外的鐵心滅絕者。
絕對的混亂,演變的是極端邪惡的血肉扭曲者。
而疫醫。
作為這場戰爭最重的籌碼。
他們最不該做的,便是公開在黑暗世界顯露出自己的立場和身份。
因為矛盾是絕對無法化解的。
就算不是為了平衡,但隻要是疫醫所在的陣營,他們就反對,隻要是疫醫出現的地方,就必然要有夜醫的身影。
狂風呼呼地吹過艾雯爵士那幾乎化作了實體的身軀。
他閉著眼睛,手指緩緩的摘下了自己脖頸前的第一顆紐扣,隨手拋卻,隨即便拄著權杖,一步一步地向著戰場的方向走去。
“我們,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