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墜落的神明當中,恐怕沒有人比她更加了解那片災厄。
它就像是一滴墨跡落入了池塘。
率先被毀滅的是他們這樣規則神係所在的世界,而由此所引發的,便是第一次大規模的墜落,它們統一被稱之為是破碎世界的墜落物,並由此誕生了大量的權柄。
破碎世界毀滅之後,那片災厄便躋身進入了現如今的主宇宙。
而緊接著便是之後發生的事情。
包括泰坦族,神聖世界,自然領域,科技文明的母星,大量曾經位列最高層的神族隕落,這才在地獄中形成了如今這樣的格局。
但為什麼呢?
為什麼那種級彆的災厄,會盯上在地獄當中的一個人類,祂到底有什麼目的?或者說,祂是否也真的具有自我和意識……
如有是那樣的話。
那到底又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林恩久久地注視著她,道
“為什麼我無從得知,但有一件事情我沒和任何人說過,包括艾雯爵士,但我覺得這很有可能是解開我身上這個迷局的關鍵。”
哦?是什麼?
林恩盯著她,但他沒有說話。
他隻是拿出筆。
然後再麵前的紙上。
一點一點地畫出了一個被紫羅蘭的花蕾包裹的……
無瞳之眼。
不知道為什麼,羽毛筆下意識地輕顫了一下。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睛,聲音也變得沉重了起來,嚴肅道
“我想您應該知道這個法陣,這艾雯爵士在為我設計召喚陣法時,從我的身上逆向挖掘出來的一個綁定了我的陣法,而在詛咒之城的時候,甚至還出現過一次前所未有的力量爆發,那個時候您也問過我,您曾試圖對此做出推演,但也正因為這件事情,您應該是知道了一些什麼,所以才迫不得已選擇刪去自己的記憶。”
是的,你和我說過。
桌子上的燈火微微搖曳著。
整個屋子裡麵一片死寂。
林恩的目光倒映著她,終於是道
“而現在我要告訴您的是,這個本來在地獄中指向我的無瞳之眼,在主宇宙中,為我引來了那片災厄。”
那一刻。
羽毛筆全身一震。
隱約間她那龐大而扭曲的本體仿佛浮現了那麼一瞬,眼中露出了巨大的迷茫。
它指向了……那片災厄?
林恩嚴肅道
“是的,正是因為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所以我沒敢和任何人說,但更加詭異的是,在我重新墜入地獄之後,我似乎又恢複了和這個法陣的聯係,它似乎又重新指向了我,我想了很久,但我始終無法弄明白其中的邏輯關係。”
這也是最大的可怕。
到底是因為什麼?
如果拉遠一點,那是不是說他和現在蔓延主宇宙的那片災厄之間存在著某種關係?而正是因為這種關係,所以才讓他引起了那片災厄的注視?
但為什麼呢?
因為不管從任何意義上來說,他的存在都是如此的渺小,他怎麼可能和那片災厄扯上瓜葛。
羽毛筆停了許久。
但她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的停留。
那之後呢?你可否見過什麼人?因為在你墜落之後的不久,地獄中出現了一件前所未有的異象,我想你也聽說過了吧,黑霧散去了,那片橫貫地獄邊界的色彩,曾有那麼一瞬化作了無際的蒼藍,這在我們知道的整個地獄的曆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
林恩屏幕上露出了皺眉的表情,努力地回憶。
所以這和他之間有什麼聯係嗎?
可他卻怎麼也無法想起。
就仿佛記憶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從他墜落到地獄一直到黑夜城的這段時間裡,總感覺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輕紗,非常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