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聽到了那樣的動靜般,那個人偶抱著布偶安靜地側過了頭。
那一刻。
那個男人向著舞台中央的她奔跑而來,他的身上穿著完全不同於這個世界的服飾,他就像是一個從幻影當中走出來的影子,他的目光直視著她的雙眼,就像是帶著那斬釘截鐵般的意誌。
他踏著那舞台的陰影向著她用力地奔來。
轟——
那金絲雀般的籠子在他猛地揮舞的那一拳之下崩壞成了萬千的碎片,那拳湧的狂風吹起了她那長長的頭發和長裙,碎片劃過那雙通紅的雙眼。
就像是打破了那記憶與現實的禁錮,她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走!”
他側身而過,用力地壓抑地說道。
那一刻。
她似乎怔怔地看到了他手中抓著的那個和她手裡一模一樣的布偶。
長裙的飛舞,幾乎是不可抗拒地,林恩斬釘截鐵地抓著她的手腕,猛地撞穿那另一側的金絲籠,想要將她從這可悲的舞台上帶走。
微風從遠處吹來。
黑暗依舊。
林恩在跑出那十幾步的時候停了下來。
舞台之上,他的身邊空空蕩蕩。
金絲雀的籠子依然毫發無損,他的手裡也什麼都沒有抓著,就像剛才的那一切都不過是一場臆想的幻影。
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的身後。
那金絲的籠子當中,那個人偶的女孩依然安靜地佇立在那裡,她低著頭,抱著自己的布偶,台下依然是那嘈雜的喧囂。
這裡是幻境,是曾經的記憶。
是那些已經銘刻再過去的曆史。
你帶不走她。
就像你即便能夠清晰地抓住她的手,你也無法改變那些已經發生的故事,因為在那個時候,也並沒有那樣的一個人能夠衝上這舞台,帶著她遠走高飛。
林恩緊握著手,轉過了頭,目光死死地眺望著那個籠子當中熟悉的身影。
小拇指那細微的聯係。
微微地跳動。
但是籠罩在他們之間的那幾乎無法打破的障壁,也早已注定了這次嘗試的失敗。
隻是她似乎依然心有感應,她低著頭,用力地抱緊了懷裡的布偶,就仿佛是在剛才的那一刻,是她所珍惜的那個布偶帶給她的那種想要帶她離開的不舍與衝動,想要拯救她。
她低低地張開了嘴,仿佛是在對那個布偶說。
“謝謝。”
……
那一刻,整個舞台開始破碎。
就像是一場演出的落幕,無數的畫麵化作了那紛飛的玻璃碎片,剝離而下。
站在舞台上的林恩再一次地回到了那翻湧著的寂靜和黑暗當中,所有的畫麵都在這一刻消卻了,這一幕的記憶碎片在那黑暗中遠離而去,這破碎的潛意識的深處,一切都不再連貫,所有的過去都交雜地混亂地彙聚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