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的閒暇時光,哥哥坐在自己壁爐前的搖椅上,帶著單片眼鏡,翻閱著那些她看不懂的書籍。
她也偶爾會縮在他的懷裡,隻從毯子裡麵露出一雙眼睛,一直到睡去。
屋外的雪很大。
但是屋子裡麵卻是飽含著溫暖。
但是今天她卻睡不著。
她從毯子裡麵伸出了手,有些生澀地拿著筆,在他看著的書籍的書簽上麵,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單詞。
“哥哥喜歡雪莉姐姐麼?”
“妻子的人選,雪莉姐姐,可以成為妻子。”
她停下了筆。
而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寫這些,停下來的時候,腦袋又變的呆呆的。
林恩仿佛早就知道她會這樣寫一樣,他的臉上露出了微翹的表情,道
“你想讓我娶雪莉當妻子嗎?不過也是,開朗活潑,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姑娘呢,而且還能燒一手好菜。”
隻是這一次。
她握著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寫。
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才頓頓挫挫地寫下幾個單詞。
“我也會燒菜。”
……
今天很晚才睡。
以往的時候,她都會被她的大哥哥抱去浴室,用溫水給她一個熱水澡。
會在水裡麵放一些奇怪的藥劑,說這樣的話,身上的疤痕就會慢慢地褪去,而也確實和大哥哥說的一樣,身上的鞭痕現在已經隻剩下了那些淺淺的痕跡。
開始的時候並不知道什麼是害羞。
等知道的時候也已經習慣了。
他會在她的頭上弄許許多多的泡沫,甚至能夠偶爾看到那飄起的泡泡,可以呆呆地看很久,然後看著它劈砰一聲破碎掉。
而每到那個時候,她都會無來由感覺到一絲害怕和惶恐。
就像很害怕現在的生活也會那個泡泡一樣。
一下子什麼都沒有了。
她擁有自己的一間小小的臥室,隔壁就是林恩哥哥的房間,窗戶正對著外麵的街道,能夠看到那紛紛揚揚的雪。
可今天她卻是亂糟糟的。
怎麼也無法入睡。
也許是因為寫下了那幾句話,又或者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她希望雪莉姐姐能夠像哥哥一樣每天都陪在她的身邊,但是又似乎不太願意哥哥也幫雪莉姐姐洗澡,或者像以前一樣踮起腳,就可以被抱起來,因為懷裡隻有那麼大,胳膊上也隻能坐一個人。
一直到半夜她才慢慢地睡著。
又一次的。
她做噩夢了。
依然是和以前的一樣的噩夢,她夢到雪莉姐姐死了,她從高高的窗戶摔了下去,她夢到她再也找不到她的狗狗了,它流了很多的血,她夢到了波濤洶湧的大海和船隻,夢到了她的父親和母親,夢到了……
砰——
那一聲槍響讓她驟然驚醒。
她怔怔地坐在那裡,風呼呼地從窗外吹進來,拂動著她的頭發。
她突然感覺到寒冷與孤單,她每天都會做那樣的夢,夢裡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夢到了流浪,夢到了那苦難的人生,夢到了折磨和麻木的痛苦。
她無神地地蜷縮著抱緊了自己的布偶。
而每一個夢裡。
她都看不到大哥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