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中,左左用力地從懸崖的邊緣攀爬了上來,她喘息著,望著那個被重重鎖鏈捆縛的少年。
他的意識渾噩,但仿佛依然是感覺到了那個女孩的身影。
“左左……你來……乾什麼啊……”
他張開了嘴,模糊地發出了低低的聲音。
“都已經說過了啊……”
“你就好好地待在那裡……這些事情你都不用管……你隻要平平安安地……”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女孩就邁開步子向著他衝了過來。
她咬著牙,淚水在眼眶裡麵打轉。
“因為!”
“我把你這個家夥帶過來了啊!!”
再沒有任何的阻礙,那數十米的距離,再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住她的步伐。
風雪中。
淚滴沿著狂風呼呼地刮向了那懸崖的天際。
那一刻。
她用力地撞向了林恩的胸膛,龐大的鎖鏈發出了嘩啦啦的震顫的聲音,林恩的那部分靈魂猛地抬起了頭,張開了嘴,雙眼的瞳孔不斷地擴張縮小。
而那個女孩就那麼緊緊地抱著他的胸膛,不停地流著淚。
他的胸膛前。
那隻渡鴉的屍體,就像是尖銳的匕首一樣,刺入了他的胸腔。
“如果這一切都是你已經想好的!如果隻有這樣你才能打敗那個以太!那就不要再屈服了!”
“讓他們看看!”
“看看湊腦袋你這個家夥,也一定能夠成為讓他們刮目相看的力挽狂瀾的領袖!”
左左的叫聲就像是呼嘯的風聲一樣鑽入他的耳中。
刺入胸腔當中的那隻渡鴉的屍體的眼中也同樣綻放出了刺眼的光芒,就像是他曾經吞噬過的那兩隻渡鴉的屍體一樣,他也逐漸地化作了光點,熔鑄進入了他自己的身體。
那一刻。
滾滾的記憶在他的瞳孔當中就像是電影畫麵一樣浮現而出。
和以太的大戰!
十幾個巨構的開啟!
邊境之外傳來的巨大的索命的撞擊聲。
還有他和船長說的那些話,他的那個無比瘋狂的計劃。
“雖然我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成功,但是我隻能賭,我想告訴你,我的那部分靈魂啊,從外麵我們已經很難再通過物理的手段將他鎮壓,他的強大遠遠地超過了我的想象,但是當我看到他的身上綻放出初誕者之力的那一刻,我的心裡產生了這個瘋狂的計劃。”
“你我都知道,能夠封印以太的從來就不是巨構,而是它們組合而出的那個未知的矩陣。”
“巨構隻不過是充當了容器的作用。”
“所以我有了這個計劃:如果我能夠在他的體內重生,如果我能夠借助我對初誕者之力的控製權,在他的意識和身體當中,直接鑄就出那個矩陣並激活的話,那是不是說——我們能夠把他自己鑄就成封印他自己的容器?”
當那記憶當中的話在他的意識當中響起的時候,甚至即便是林恩都是滿臉的震動。
因為一切的要素都已經聚齊了。
“因為矩陣的激活,依靠的最重要的媒介,就是初誕者之力。”
“至於封印的容器是什麼,無所謂,無論是大質量的恒星,還是智械小姐鑄就而出的巨構,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而此時此刻。”
“在以太的體內,他為了衝擊那地獄的邊境,已經是灌注了龐大的初誕者之力。”
那麼條件……
是不是也早就已經具備了……
“瘋子啊。”
林恩的雙眼慢慢地清晰,他呢喃地抬起頭,感受著胸腔當中的自己的本體化作的渡鴉,慢慢地和他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