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縹緲的女孩久久地注視著遙遠的西方,一陣陣地出神,就在不久之前,脫離了以太的原子機械從頭頂隆隆的席卷而過,西方邊境所發生的事情,她也已經窺視到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她的對麵,龐大的豬頭屠夫看了她一眼。
隨即他抬起頭,從廢墟當中站了起來,巨大的屠刀扛在了肩膀之上,望著那滿目蒼藍的天空,道:
“女主人醒了,看來這地獄,又要下來很多人了。”
他望向了對麵的羽毛筆。
“你還在擔心那個林恩?”
羽毛筆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注視著這個屠夫。
豬頭屠夫道:“他死不了,作為他活在這世上的最後一隻渡鴉,女主人也不會讓他死,這對他來說隻不過是一場曆練,在他沒有成長到足以屹立於主宇宙的階段時,她會一直庇護著他。”
羽毛筆冷冷道:“你都背叛了,還稱她為女主人?”
豬頭屠夫抬起頭,注視著那片蒼藍的色彩,道:
“女主人就是女主人,她本就是吾主最後一世的妻子,僅此而已。”
遠處。
廢墟的儘頭。
滾滾的灰塵和濃煙當中,隱約有那麼一個身影一步步地從那廢墟當中走了出來,他的身影仿佛被籠罩在一層恍惚的薄紗當中,讓人無法真切地看到他的容貌。
“走吧,神王回來了。”
豬頭屠夫起身,扛起那巨大的屠刀,望向灰塵中出現的那個和林恩長得相似的少年的身影。
灰塵散去,羽毛筆的雙眼當中,倒映出了那個身影。
他一身白衣,那張臉和林恩幾乎一模一樣,唯一區彆的,就是那雙眼中的麻木而幽深,毫無表情,而就算是樣貌一樣,在你看到他時,你也不會把他和林恩當成是同一個人。
“主人。”
豬頭屠夫在他的身前跪下。
那個少年沒有說話,他隻是抬起頭,眺望著那綿延整個天際的變化。
而羽毛筆清晰地看到,在他的手中,一縷縷銀色的流體縈繞在那裡,它被那輪回的光暈所包裹著,流露出一陣陣地恐懼的波動,蘊含在其中的諸多的信息和記憶,被一點點的煉化和破解。
“時間不曾輪回過。”
他抬首。
羽毛筆一怔,罕見地聽到了那個神王的話。
或者說,這麼長久以來,除了最開始的幾次,她都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存在說過幾次話,他的眼睛一直淡漠而麻木,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她怔怔地望向了麵前這個存在的臉。
他抬著頭的眼中,罕見地出現了那麼一絲的迷茫,儘管隻有那麼一瞬,但卻依然是被她所捕捉。
可他說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他從以太的信息中,得到了一些什麼嗎?
但是很快,那一絲迷茫煙消雲散,他的眼中再一次陷入了和以往一樣的麻木不仁的死寂。
風呼呼地吹過。
他靜靜屹立在那裡,抬頭注視著蒼穹,很久很久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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