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沒有說話，目光依然死死地盯著那個身影。
但他的心裡卻是狂跳不止。
因為他非常清楚。
這應該才是他們在這裡真正的第一次見麵。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卻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所有，甚至一眼就知道了他並不屬於當下的這個時空。
在之前那數十次的時間戰爭當中。
他也早已經從係統那裡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強化，除了最根本的能夠將和自己一體雙生的左左也帶過來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也擁有了和那些汙染者一樣的時間能力。
如果你不想被看到，那你就能夠讓自己隱藏於時間流當中。
如果你不想自己和本時空的生靈接觸到，那你就隨時可以隔絕兩個時空，讓自己成為他們眼中的幻影。
可是就在剛才。
在他發動了自己時間的能力之後，他的身體依然被那個家夥強大的力量掃飛了出去。
那也就是說。
即便他讓自己遊離於時間之外，那個神王似乎依然能夠攻擊到他。
“可惡！”
林恩咬牙。
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身影靜靜地注視著他，並沒有出手，而是道：
“你來自三天之後，並且我們在這之後的一段時間有過交集，是嗎？”
羽毛筆和豬頭屠夫全都是一震，滿臉駭然。
林恩眯起了雙眼，強行壓抑住自己心底泛起的巨大波瀾，緊握三叉戟，一言不發。
為什麼？
為什麼他會這麼清楚？！
他明明任何信息都沒有透露才是，他怎麼可能連他是什麼時候來的都一清二楚？！
林恩壓抑住內心的震驚。
難道說……
難道說自己已經並不是第一次過來這裡？！
“你什麼意思？你為什麼會知到？”
林恩眯著眼，終於開口。
那個身影靜靜地注視著他，他沒有出手，而是慢慢地抬起了手，就像是憑空在他們之間捏住了一條並不存在的絲線一般。
“因為我看到了你和我之間的因果。”
“隻是這個因果，倒了。”
他的手指動了動。
嗡——
那一刻，林恩的瞳孔瞬間一縮。
他不知道他施了什麼法術，但是他立刻便看到了，一條又一條虛無的絲線，錯綜複雜地浮現在了自己和麵前的這個身影之上，就像是盤根錯節的根係和蜘蛛網，那些絲線散發著異常的光暈，他伸手觸碰時，卻又像是幻影一樣並不存在。
而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之間。
他和那個豬頭屠夫，和羽毛之間也湧動著密密麻麻的絲線鏈條，仿佛切不斷，斬不掉。
而仿佛每一根絲線，都代表著你曾和他們之間有過的每一絲接觸，每一絲過往。
他們清清楚楚地記錄在那裡。
無視了時間。
無視了空間。
他明白了那是什麼……
“因果……”
林恩的嘴唇顫動。
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而他和那個身影之間，一根本末倒置的扭曲如幻影的絲線，尤其地引人注目，那根絲線，就像是在世間的尺度上，倒轉了起因和結果，但它們依然存在，就算是穿越了時間，也並沒有跳出這因果的法則當中。
“原來如此……”
林恩深吸了一口氣。
“果然厲害，果然恐怖，連這種東西你都能看到……”
僅僅是這個，他就已經明白，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什麼天塹，而是真正的人與神之間的鴻溝。
因為那是對法則的掌控。
林恩苦澀道：
“我一出現，你就從我的身上，看到了事件的起因，是嗎？”
那個身影靜靜道：
“隻看到了一部分，隻是有一部分被隔斷了，我們在半個小時後見麵時，出現了三分鐘的短暫空白。”
林恩慢慢地睜開了雙眼，手中的三叉戟緊握。
“既然如此，那你應該也知道了我來這裡的目的，是嗎？”
那個身影什麼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