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你在乾嘛?”她的大姐走過來,害怕地看著她。
她不懂,隻有這樣,用更重的肉體的痛才能掩蓋她脖子上的疼、心裡的苦。
她告訴姐姐她心裡的真實想法,又能怎樣呢?
懦弱的姐姐啊,除了每日裡眼睜睜看著她被娘親打罵,還能怎樣?會出手相助嗎?她不敢,她隻會袖手旁觀,以免殃及池魚。
如果幼小的她還知道世間沒了活路,還有一條死路可以走的話,那她一定會去走了那一條死路的。
可惜,她不知道。
所以,她活著,苦哈哈地活著,忍受著,煎熬著,直到長大,出嫁了,終於可以擺脫雲姑了。
在雲姑看來,是她終於擺脫女兒們了。
她用撒鹽米、潑瓢水,來送女兒們出嫁,就像送走瘟神與毒蟲。
女兒們眼中,她何嘗不是瘟神與毒蟲,就是她自己眼中,她也是瘟神與毒蟲。
隻是當局者迷,她做了一輩子的自己,自然看不清自己的嘴臉,不像此刻,年邁的她就站在一旁真真切切看著年輕時的自己,這一路走來經曆的種種,直叫年邁的她目瞪口呆。
這真是她自己嗎?
如果她不知道這是自己,年邁的老嫗一定要評價一句毒婦,好歹毒的婦人!
隻是,這一路走來,她從未站在旁觀的角度審視自己的言行,她是主角,她不是觀眾,所以……
“所以,蛇不知道自己有毒,人不知道自己有錯。”
夢境之外,白衣仙人看向一旁的白衣少女。
少女正站在那個她親手編織的夢境外,看著夢境內的人與事,一臉凝重。
“現在她知道了自己的錯,她後悔嗎?會改嗎?願意改嗎?”少女扭頭問神醫。
“那就要看你的功用了。”陸羽道。
白茶湯最是清明,等滌蕩惡人之心,叫人洗去心魔,回歸本真與善良。這是她最突出的去火解毒的功用,解人心毒。
她有此功效還不夠,還要會用這功效,便是陸羽每日教她的醫法。
“神醫,白茶有一事不解。”
“何事不解?”
“您是神醫,我是神藥,您教我醫術、醫法、醫方,我都理解,可為何還要教我造夢?”
陸羽會心一笑“造夢,也是醫法之一,有些病是心病,有些毒是心毒,靠尋常醫法醫方大概率是無效的,造合適的夢,卻能療愈這心病心毒心魔,乃是極好的醫方,你可要勤加練習,精進造夢之術,日後用得到的地方多了,於你修行大有裨益。”
白茶明白了“多謝神醫。”
……
天君送給丹朱太子那片桑樹林被丹朱太子糟蹋了,連帶著那群蠶也死無葬身之地……
丹朱太子眼裡連君上都沒有,哪還裝得下蒼生?
諸如此類言論很快就傳到了靈霄寶殿。
天君還是不太肯相信,無論如何,那都是自己這個做天君的父親送給太子殿下的禮物,他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糟踐了?
若果真如此,天君的心有被傷到。
但天君還是想親眼看一看,而不是全盤聽旁人說,那畢竟是他的親兒子。
於是,天君攜著太白金星,一個仙侍都不帶,悄悄來到桑樹林,哪裡還有什麼桑樹林,早已夷為一片平地。
天君隻覺眼眶酸酸脹脹的,有什麼液體要往外衝去。
還好,一個仙侍一個神佛都沒帶,否則這臉不知道該往哪裡擱。
丹朱他啊,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這個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