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愛妃太能卷了!
建章宮請安那出,謝徹全知道。
前朝政事忙,後宮雞零狗碎的事,原是不該歸他操心的,那是皇後的責任,但他也不想做個眼盲耳聾的男人,梁公公揣得上意,便會在皇上小憩時,撿著皇上也許感興趣的後宮瑣事上報。
容貴妃氣量狹小,愛使威風,他知道。
皇後表麵賢德,內裡鹹魚,他也知道。
隻要不鬨得太出格,謝徹統共一笑而過,這回卻有點不樂意了“朕何時叫水,也得歸她們管?折騰得久了點也要拿出來議論一番,下回郭貴人剛抬進未央宮,朕掀開被子看一眼就叫水讓她原樣遣回鐘粹宮,怕就合了她的意。”
皇帝陰著臉,伺候的宮人跟著垂首下跪,生怕被遷怒。
可沒辦法,他登基數年,根基卻不算穩當,沒有先帝乾綱獨斷的痛快。國君身上無小事,文武百官的諫言煩也把他煩死。要是順著皇帝真正的氣性來,上奏指指點點的都該拖出去打死,還他一個清靜。
在這點上,他的願望和容貴妃不謀而合。
可見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樣人。
女人使性子不打緊,皇帝卻不能輕易動怒發火,他要戒驕止躁,要做聽得進諫言的明君,他高坐在上首俯視一個個低下去的頭顱,卻覺處處掣肘,活得不痛快。
謝徹的怒火在聽到太監回稟的那句,出自姝常在之口的“我愛皇上,舍不得他。”煙消雲散。
他看出來了,姝常在是個耿直脾氣,因不是在京中長大,行事不夠優雅講究,帶著點直來直去的江湖氣,是宮裡頭獨一份。
容貴妃脾氣也直,可她是世家貴女,謝徹看到她時就想到前朝的雲麾大將軍。姝常在卻不一樣,她是有點謹小慎微在的,讓人想要多寵她,憐她幾分,想將她膽兒縱肥了,看看是會移了性情還是彆有一番風情。
謝徹便多出幾分興致來。
“朕想起姝常在今兒說的,”謝徹閒閒提起“真是個沒規矩的,把情情愛愛掛在嘴邊,看來在梅澤縣當縣丞是真清閒。”
嘴上嫌棄姝常在家教不好,卻連人家爹的官職都記住了。
梁公公在皇上身邊伺候多年,輕易聽出他的喜惡,笑著附和道“皇上龍章鳳姿,難怪姝常在對皇上一見傾心。”
被誇讚的謝徹淡淡一笑。
旁人聽著有點臉熱的讚美,皇帝是順理成章地受下來了,還覺得差點勁兒。他想起昨夜姝常在明明被要得如海浪中顛簸的小舟,卻仍不忘一句一句地誇讚他,那拚了命讓愛意燃入骨的勁頭,教他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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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裡沒有不透風的牆,皇上又傳了姝常在的消息長了腿似的傳遍各宮,又因皇後免了下午的請安,宮妃隻能待在自己宮裡絞手帕。
郭貴人昨夜就沒睡好,下午困乏得厲害,補了一會兒午覺,睜眼就聽到這個消息,氣得胸悶,沒一會濕了臉頰“我是哪裡比不過薑氏?她憑什麼呀?”
若是皇上第三天翻了旁人牌子,她都沒這麼難受。
郭貴人伏在案上痛哭了一番。
而這時候,從建章宮回到倚竹軒的薑嫻正提筆罰抄——她是魂穿回這架空朝代的,掙到宮鬥點數後第一時間兌換了書法課程,閒來無事就抄佛經,入宮後除了鍛煉體力,學習輕功舞蹈,便是抄書。
宮女夏眠曾奇道“小主是宮裡難得信佛信得虔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