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嫻穿著薄薄的衣裳,身段是很玲瓏的,妲己在觀察過偏殿的裝修布置後,知道有人如果要進來,正好能看到她的背影,便囑她將頭發綰起來,於是皇帝一走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她烏黑的發和潔白的後頸。
燈影綽綽,襯得膚如綢緞。
“怎麼在抄書?”
皇帝一邊走過去,一邊沉聲問,在她身旁坐下。
如此光明正大地興師問罪,仿佛讓太監宮女全退下去,悄悄地走進來的人不是他似的。他厲眸掃過紙張,上麵寫的內容他不是很熟。
換作旁的宮妃,被突然出現又陰著臉的皇帝一問,沒做壞事也得嚇破膽。
薑嫻沒被嚇到。
皇上是練過武的,他斂起了步息,影子卻藏不住,哪怕是極淡的影子,觀察入微的職場打工人也捕捉到了那點細節,她早有預備地作出受驚的表情,一邊把《女誡》藏入懷中,一邊往他身上靠。
如果由原來的薑嫻撒起嬌來,是有點生硬的。
但今時不同往日。
現在的她,是經一代寵妃指點過的撒嬌高手,她倒在他的懷裡後,怯怯的狐狸眼往上望,皇帝本就不存在的怒氣登時散了大半,沉聲安撫“朕隻是問問你,你既敢使喚宮女給你找來筆墨紙張,又怕什麼?抄的什麼書,讓朕看看。”
美人滿臉委屈,軟著嗓音說“說來都怪皇上。”
“怪朕?”
“要不是皇上昨日……”她聲音低了些“今日臣妾又豈會在請安時被眾位姐妹取笑,還被貴妃娘娘罰抄書,臣妾怕明天交不出來,一刻也不想耽誤。”
有禍水模板加持,本來彆扭的作態也做得自然極了。
對被獻給大王的妲己而言,隻有籠絡住帝王的心,才能活下去。
失寵,便是萬丈深淵。
對付男人,薑嫻是新手。
妲己卻是滿級專家,狠狠拿捏住媚態,皇帝撫著她單薄的背脊,生出點柔情來“是誰纏著朕要了一回又一回?倒怪到朕的頭上來,大膽。”
妲己場外技術指導可以了,氣氛到位了,讓大王發現那本書。
薑嫻依言,讓懷裡的書角頂到皇帝的手。
不顧美人的抗拒,皇帝將書從她懷裡抽出來,被女人捂了會兒的紙書,仍留有幽香。
最講規矩的書,出現在最旖旎的場景。
皇帝的眸子暗了暗,看到美人咬著下唇仰視自己,臉頰和耳尖都因羞怯染上粉色,此般情狀,竟比昨日的青澀蠻橫動人不少!這姝常在可真是個寶藏,一層層的剝開來,又像翻不完的寶石箱。
太監始終是半個男人,沒開過葷的宮女也不曉得閨中樂趣。
他們以為是掃興的書,竟成了助興利器。
皇帝謝徹長得好,冷冰冰的俊顏偏偏配了雙欲說還休的眼,薑嫻被他看得有點發麻,在走神間隙,唯有一代禍水的心音使她清醒太監宮女懂什麼,喏,讓妾再來教教妹妹……
她連忙打起十二分精神。
現實裡,皇帝在對她物理加班。
腦海中,妲己給她場外補課。
薑嫻陷入充實又忙碌的快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