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到名的馬婉儀有點愣。
說來,她也隻是個早上被貴妃召去吹彩虹屁的,把姝常在叫過來糟蹋這事也不是她起的頭,後麵把姝常在晾在外麵就更不關她的事了——這裡是昭陽宮,貴妃的地盤,她敢越過貴妃把人叫進來?昭陽宮的鑰匙,她能配嗎?她配幾把?
驚慌之下,媚眼不拋了,聲音也穩不住了“臣妾,臣妾……”
臣妾隻是來吃瓜的啊!
馬婉儀不敢這麼回話,她硬著頭皮說“是和貴妃姐姐相談甚歡。”
皇帝又掃一眼跪在旁的戚太醫“給姝常在看過了嗎?”
“回皇上,姝常在的脈象平緩有力,以臣之見,並無風寒侵體之症,也不像心火旺的跡象。”
聖駕到來,戚太醫既是惶恐也是安心。
畢竟是皇上親自問的話,他說實話,也不至於得罪貴妃。
聽到姝常在無礙,皇帝緩了緩臉色“其實無大礙,就不必撤牌子了。”
竟然真的無大礙?
貴妃不敢相信,死死地瞪著薑嫻,因為她分明還記得摸上去極燙的觸感。自己的手,作不得假。
她轉念一想,福一福身“肯定是皇上龍氣保佑,臣妾方才也擔憂不已,生怕姝常在感染風寒,那就是臣妾的罪過了。今兒不過是想著皇後免了請安,才請姝常在來賞雪,不料害姝常在受此無妄之災,臣妾心中也甚是不安。”
打壓宮嬪的事,貴妃沒少乾。
東窗事發了就示弱,皇上一般不拿她怎麼樣,始終位份和情誼擺在那。
可今日不同,今日他的龍腦裡一直循環播放著“明知我還沒能力保護她”……痛,太痛了!朕富有四海,如何保護不了一個弱女子。皇上竟接著她的話,就說“既然你自請降罪,朕便如了你的意,罰俸兩個月,閉門思過一個月,非要緊事不出昭陽宮宮門,沒事也少叫不相熟的宮妃來作伴。馬婉儀和貴妃交好,竟不知規勸,罰俸一個月。你倆抄宮規七日,交由皇後檢閱。”
主持了正義,皇帝才感覺暢快些。
而痛苦不會消失,隻會轉移,從姝常在的身上,轉移到容貴妃身上了。容貴妃她是真痛,也是真難堪,她原想自己都示弱了,皇上會輕輕放下,不料他居然真的下了自己的麵子,登時難堪不已。
貴妃也知道一次摁不死薑嫻。
隻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
誰讓薑嫻跟泥鰍似的,每次建章宮請安完,她沒鋪墊好台詞,人就提著陳答應跑路了。這回好不容易逮著她,還被她擺了一道。
罰俸沒所謂,貴妃她不差錢。
禁宮也還行,正好不用去給皇後請安了。
罰抄書,抄完還要給楚思芸那懶貨檢閱,才是戳到了貴妃的痛點。
好個楚思芸,說不定背地裡早就和姝常在沆瀣一氣,故意設局來坑她的。
容貴妃氣急,橫過來一眼。
薑嫻十分造作地呀的一聲,往皇帝身上靠“皇上,貴妃姐姐瞪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