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愛妃太能卷了!
倚竹軒後,皇帝也曾心血來潮地讓彆的妃嬪卸下妝容。
結果得到的效果都不儘如人意。
他頗感失落,兜兜轉轉又回到薑嫻身邊,捧起她如剝殼新荔的臉龐“六宮上下,隻有嫻兒能以真麵目示朕。”
取悅皇帝的真麵目,也是係統一秒上妝和粉絲濾鏡的效果。
手握真相的薑嫻聽到這句富有黑色幽默的話,隻好微笑。
“嫻兒看上去一點也不引以為傲。”
換作彆的宮妃,綿裡藏針打壓旁人都是常有的事。
薑嫻“皇上似乎對妃嬪的真麵目很執著。”
皇上頷首“在朕麵前,不應有任何欺瞞。”
室內的香靜靜地燃著,在燒完之前會有宮女悄無聲息地將其換掉,所有美好的事物不過因為有人在背後默默運作,薑嫻拿起他的手,隔著肚兜按在自己的小腹上。美人的腰肢如蛇,皇上以為她要邀寵,卻聽到她說“皇上,往這裡捅一刀,臣妾也會死。”
皇上低眸看著她,靜待她的下一句。
“沒了距離感,便隻剩下赤裸裸的要害。”
“女子畫妝,除了想讓心儀男子看到美好一麵,同時也是對自己的武裝保護。”
“皇上富有四海,何必去追究弱女子的真麵目呢?”
一個盲目討好老板的打工人,是不說諫言的。
老板把公司玩死了那就跳槽唄。
後宮宮妃不能跳槽,薑嫻認為有必要略作勸諫,省得皇上在追求女子真善美的路上一條路走到黑。有錢有權的人不必為溫飽奔波,自然遊刃有餘優雅從容,後宮女子在皇權底下討生活,皇上實在不應苛求她們太多。
若由著皇上無休止地追求真善美,恐她也有不能滿足的一天。
何況,一日不敢說諫言,就一日隻是個玩意兒。
守夜的梁遇寅聽得心臟直打鼓。
顧貴人膽兒真大啊!
居然敢逆著皇上的話來說……在宦官看來,凡事隻須討皇上的喜歡,何必呢?薑嫻卻知道這話隻能由她來說,因為她的素顏在皇帝眼中是完美的,她有資格去說這話,旁人說了都像狡辯。
後宮是她的終身綁定職場,老板思想出了問題,她得把人扳回來。
床榻上的氣氛仿佛冷了些,皇帝久久不語。
片刻,他拉起被子,蓋在她身上“早些安置吧。”
※
翌日,皇上匆匆走了。
枕秋跟眠夏都一臉惶然,仿佛在皇帝麵前說錯話的是她們。
倒是薑嫻這個捅簍子的正主悠然淡定得很。
主子不發話,奴婢也不能胡亂開嗓,她倆隻好一刻不停地在內室打掃,看著眠夏將同一個瓷瓶拿起來擦洗第三回,薑嫻忍俊不禁“等會你就要把瓶上的花紋都洗掉了。”
陳答應嘖嘖稱奇“我看你主殿裡的宮女也不是很機靈嘛。”
被倚竹軒的雙商盆地說不機靈,眠夏強忍委屈。
荷香“小主,殺人不過頭點地,不能說這麼過分的話啊。”
“哦,”陳答應聽進去了,改口“那還是機靈的,隻是比起我差遠了。”
荷香覺得她主子還是少說兩句的好。
“小主還有心情笑話奴婢,奴婢不也是為小主著急。”想到昨夜在門外守著時聽到的對話,眠夏都想落淚。以往皇上來倚竹軒,對主子溫柔小意,從來沒有鬨過冷場的時候,怎麼就因為這點小事忤逆皇上呢!眠夏覺得大大不值。
“昨兒發生了什麼事嗎?”
一夜好睡的陳答應奇道。
“詳細的不能說,大意是我在侍寢的時候,說了皇上不愛聽的話,惹惱了皇上。”天子的八卦不能隨便說,薑嫻一言帶過,陳答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你這樣一等的機靈人兒也會在侍寢時惹惱皇上,換我去侍寢,可能現在已經被賜白綾了。”
荷香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若是主子被賜死,她作為主子身邊的貼身宮女又有什麼活頭。
枕秋煮了茶水又拿了點心奉上,她不像眠夏那麼情緒外露,可眉宇間也現了憂色“下回小主見了皇上,就說點軟話吧。主子和皇上之間的情份,許是容得下一兩次的忤逆的。”
這是枕秋沒眠夏那麼慌的緣故。
她覺得自家主子下次見麵的時候,就有機會哄好皇上。
她想的很好,薑嫻也是這麼想的。
萬一皇上真是一點諫言也聽不進去。那得了,往無腦媚上的方向卷唄,也不必拿出什麼利國利民的資源了,爭取在取悅皇帝的路上把貴妃卷死,自個取而代之便是。
這是她以往努力卷出來的容錯率。
然而,事情卻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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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這天,由皇後如常帶領後妃向太後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