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把出來的脈,遇喜該隻有一月有餘,胎相隱約,也就隻有他這種經驗極老道的太醫才能肯定地說是遇喜了。為君設想,也不算是故意隱瞞。
聽太醫說顧嬪無大礙,謝徹才略微放鬆“朕已退了熱,想來很快便能大安,顧嬪且好好休息去!梁遇寅,把這些時日積下來的折子拿過來,朕要邊用膳邊看。”
連日來生病積了多少公務,他真是想都不敢想,隻能慢慢理清。
隨著皇上蘇醒又轉危為安,整個未央宮都活泛過來。
來往的宮人雖不敢隨意談笑,可麵上都有了笑意,既為皇上歡喜,又慶幸自己的小命得以保存,這日子啊,可真不容易!
唯二痛苦的人之一,便是仍被隔離在未央宮的張貴人。
因為這一連數日,居然沒有多少宮人被傳染!
早知道這病傳染性不強,她就到禦前伺候去了,何苦落到這田地,她不禁幻想自己若是和顧嬪一人一半地伺候皇上,這功勞讓姑母再添把火,她是不是就能封婕妤,封容華了。
另外一個痛苦的,卻是眾人都以為該歡喜的顧嬪。
皇帝下令,要操勞過度的顧嬪好好休息。
他還不讓顧嬪住遠了,竟不顧禮法規矩,命人搬了張床進他的寢室,就置於一旁。他不準薑嫻做任何活兒,隻許好好休息。
伺候他?不必,有太監。
陪看奏章?不行,他忙的過來。
未央宮的事?梁遇寅沒死就來接手,怎可讓顧嬪受累。
看書?召個識字的宮女來念給她聽,還不許聽久了,動腦子也是費神。
更要命的是,他自己倒是一打一打的折子看得飛起,每回用藥用膳手邊都不離筆。這些天啊,回到大臣手中的折子,都是帶著藥香的。
強行讓一個卷王鹹魚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彆人工作,這滋味……沒法說!
那日燒得糊塗時的事,皇上竟是沒再提了。
謝徹沒法提啊,他覺得丟人。
再加上前朝事重,總有比情愛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處理,於是暫且押下不提,隻是更粘著顧嬪了。拿不準她的心意,便把人栓在身邊準沒錯。
休養了第三天,薑嫻終於忍不住了,提出“皇上,要殺要剜都給一個準話,你把臣妾捆在這折磨,什麼也不讓乾,太磨人了!”
聞言,謝徹放下筆“何出此言?朕是怕你勞累,你若閒著無聊,便喚夏竹進來給你按摩捶足,或是切來水果點心喂你吃,再不成,叫兩個會說相聲的宮人進來,給你解悶。”
雖然對顧嬪心裡有氣,但幸福富貴窩裡養不出病嬌,謝徹就從未想過要折磨喜歡的姑娘。
他給顧嬪的,是吃好喝好睡好還有陪玩的神仙日子。
薑嫻卻說不要“臣妾隻想為皇上分憂。”
見薑嫻的視線落在自己的奏折上,謝徹好氣又好笑“奇了怪了,若換作旁人,朕定以為她是替家裡刺探朝中消息,可你爹的官位這樣低,探聽了也無用。罷了,你過來吧。”
皇上鬆口答應,薑嫻心中一喜,同時使用胎教丸。
崽崽,起床看你爹批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