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愛妃太能卷了!
步輦不徐不疾地走著。
昭兒坐在父皇的懷裡,他不像謝晟那麼害怕皇帝,旁人看謝徹是掌握生殺大權的九五至尊,薑嫻卻相信他不會做出殺害親子的事——如果不相信他有起碼的人性和道德底線,她哪怕天天被批有寵無子,也會堅決避孕。
不如說,謝徹在後宮裡是個相對心軟,對婦孺寬容的男人。
宮鬥的事,成年人來做便好。
於是,她不讓昭兒在皇帝麵前曲意逢迎。
一個小孩在尋常父親麵前是什麼樣子的,他便是什麼樣子。
“兒子知道。”
“既然知道,為何還撒謊?你從來沒過學了新的文章就把前麵忘記的事兒。”
昭兒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謝徹太清楚這孩子有多聰明,他的聰明不僅是體現於“過目不忘”上,而是看過的文章和聽過的道理能夠很快地融彙貫通,懂了道理,心中有了文章的骨骼,再背起來事半功倍,也不輕易忘記。
在思考期間,謝徹下意地想撥弄兩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才發現撥了個空——自從他手上戴的扳指在昭兒的臉龐上硌出一個印子後,他就不再戴這些手上的飾品了。
“父皇曾教過兒子要愛護幼弟,方才兒子和二弟同背一篇文章,他背不出來,兒子卻背得流暢,怕是讓他更加難受。兒子打算等回去碧華宮,便向父皇再背一遍。”
意識到這不是一場父子間的單純閒談,昭兒也收起玩鬨的心態,認真回答道。
“你不想比弟弟出息?”
謝徹第一時間想的是薑嫻教他收斂鋒芒。
可隨即又想,薑嫻不是那樣的性子。
她怕是巴不得每日磨鋒,最好光芒盛瞎全京華。
“方才隻是和父皇和二弟茶敘小憩而非考校,如果在上書房的話,兒子自當全力以赴。”
到底是個半大孩子,昭兒條理清晰地說完後,因為得不到父皇的答複,語氣遲疑起來“如果父皇不喜歡,兒子下回就不這樣了,兒子知道錯了。”
謝徹卻笑了起來,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小小年紀就知道愛護幼弟,都是你母妃教的好。”
昭兒這才放鬆展顏。
到了碧華宮,謝徹留下來用晚膳,把兒子送去給嬤嬤哄睡後,拉著薑嫻的手說了今天的事兒,誇她之餘也問她怎麼教子的“朕說句不中聽的,嫻兒你的性情可不會因為顧忌他人感受而收斂鋒芒,而朕就愛你這份出眾。”
“後宮以姐妹相稱,難道真就是姐妹了?”
薑嫻反問他。
“不是同母所出的皇子公主,除非特彆投緣,不然彼此間也沒多少情分。”
“情分是經營出來的,我想昭兒變得更好,卻不是光比彆人更好。”薑嫻又想起自己走過的彎路,她初出茅廬時就想著把同事卷下去,其實不然,隻要在打分的那個人麵前做好即可,在競爭者麵前,給他們留兩分顏麵也是做人之道“何況,皇上會因為今日他背不出來《千字文》而責怪昭兒嗎?”
謝徹眼睛裡是不加掩飾的歡喜“朕高興還來不及,朕能看出他對二弟的照拂發自內心,可見他本性純善孝悌,日後哪怕得勢,也不會殘害手足。”
“皇上竟想得這般長遠。”
“以前朕的煩惱,不過是如何將權力收歸掌中,自從為人父後,卻不禁時常想到十來年後的事情……不瞞你說,朕昨天在想他倆出宮建府時該封什麼封號。”
“那也太長遠了,皇上該想些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