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把柄_隆萬盛世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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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把柄(2 / 2)

王直到這個時候應該也猜出了他們的來曆,看來朝廷最終還是選擇不放過自己。

“唉”

一聲長歎從牢房裡傳出,魏廣德扭頭看了過去,隻見王直此時已經閉上雙眼,燈光照耀下眼角隱含淚光。

牢房裡的人一個個從狹窄的牢門裡走出,他們到杭州來的第一件差事算是辦完了。

“嘩啦啦”。

鐵鏈聲再次響起,鐵鎖被鎖上。

“既然知道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魏廣德聽到王直的歎息,隨口問了一句。

古代,對於即將行刑的犯人,還是會有一定的優待,最常見的就是會讓犯人點一桌還算豐盛的酒菜,另外如果有什麼不算過分的遺言,或者要見親人,還是都會辦到,而不會粗暴的拒絕。

這會兒,魏廣德好奇起來,這位在大海上風光無限的海盜頭子,在這個時候有沒有什麼遺言或者未達成的心願。

說實話,魏廣德對王直還是很有點上心的,不過不是他本身的價值,而是王直經營海商多年,又乾了海盜的活計,身家一定不菲,也不知道他死後這些錢財都會落入他那些手下小頭領手裡還是哪裡?

魏廣德有點眼饞王直的家底,不過他很清楚,這些東西他八成搞不到,也就是沒事兒想想。

王直做的那些生意,肯定是積攢了海量的財富,一部分他會用來養他手底下那上萬海寇,但更多的肯定是被他和其他首領私分了。

手裡有錢,可並不代表他們都在大明。

就魏廣德所知,在嘉靖三十二年的時候,王直在大明的家人就被當地官府鎖拿下獄,直到胡宗憲把人要到杭州才算出脫了牢籠。

這,或許也是王直當初選擇相信胡宗憲的原因之一吧。

家人在胡宗憲手裡,還算有優待,但是王直卻不可能把他得到的錢財運回家裡,這些財富大多都被存放在倭國。

在獄中的一年多時間裡,這批財富怕早就被他手底下的海寇首領和倭國大名瓜分乾淨了吧。

或許,在王直沒死前,他們會說是為了安全為大首領暫時保管一下,等大首領從獄中出來再完璧歸趙。

但是,從這一年多來,各大倭寇打著要救王直的旗號在大明沿海各州府燒殺搶掠的行徑來看,他們救王直的心到底有多大,動機很值得懷疑。

或許,正如嘉靖皇帝的判斷一樣,在王直被捕入獄後,他的勢力就四分五裂,對他真正忠心的力量則在舟山岑港被俞大猷的圍攻中損失慘重,他已經無力繼續控製大海上的其他倭寇力量。

王直,已經沒用了。

魏廣德在一瞬間想了很多,即貪圖王直的巨額財富,又心知無用之人必死,他猜測王直應該也想到了這些,所以聽說在審桉過程中他幾乎全程配合,除了堅決不承認叛國外。

從始至終,王直都堅稱自己是大明人。

“嗬嗬”

不過魏廣德等來的,隻有王直的一陣苦笑,“我恨我自己,為什麼就信了胡宗憲這條白眼狼的話,還有那赦免詔”

“什麼赦免詔書?”

魏廣德眉頭微皺,他在昨日查看王直卷宗的時候,可沒有看到有關於赦免詔書的記錄。

既然是詔書,那必定出自京城西苑,不可能還有其他地方可以做出來。

“都是騙人的鬼話罷了,目的就是為了把我騙來,哼哼隻是可憐了我的那些孩子,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是否逃出朝廷的包圍”

說到這裡,王直之前一直倔強的沒有出框的眼淚滾了出來。

“你是說你的那些義子?”

魏廣德微微點頭,“他們都不錯,有的死戰到底,也有跑出去的,都是命,你還是多想想你的家人吧。”

魏廣德隨口說道。

“我和他們沒有關係,都十多年沒有見過麵,大不了就是發配吧,要是該死早就死了。”

王直還在那裡絮絮叨叨的說著話,一邊的浙江按察使司僉事急忙小聲對魏廣德說道“這裡潮濕晦氣,大人,我們還是先出去吧,和他有什麼好說的。”

“嗯,也是。”

魏廣德眼珠轉轉,知道這個時候不宜和王直過多交談,旁邊都是人,雖然他對王直口中先前提到的“赦免詔書”很感興趣。

其實魏廣德大概也猜出來點什麼,這“赦免詔書”很大概率就是胡宗憲搞出來騙王直的東西,不過這事兒卻是可大可小。

往小了說,不過就是“計謀”,是謀略,而且成功騙取了王直的信任。

往大了說可就不得了,這是欺君罔上。

就算胡宗憲要使用這個計謀,那你也得往京城遞一份奏疏才行,先報備。

可是沒有,至少魏廣德在京城看了相關記錄,還有在杭州府浙江按察使司看到的審問卷宗裡都沒有相關記錄。

顯然,卷宗被人動了手腳,王直不會不說此事,隻是說了卻沒有被記錄在桉,直到後來他也懶得再提。

胡宗憲搞出來的這個“赦免詔書”,知道的人僅限於極少數人,因為行事隱秘所以並沒有被陸炳的錦衣衛發現。

魏廣德走出浙江按察使司大牢的時候,心裡想的卻是要不要和陸炳提一嘴這事兒,自己隨行人員中可也有錦衣衛的人,他們應該有隱秘渠道和京城聯係。

至於用途,瀕死之人說的話有什麼用?

就算魏廣德把詔書的事兒報上去,他王直還是要死,隻不過可能因此牽連到胡宗憲,但也有可能嘉靖皇帝為了江南剿倭大局又選擇輕輕放下。

不過,如果此事到了陸炳手裡,說不得和嚴家談談,還可以把俞大猷從牢裡撈出來。

現在俞大猷的桉子都沒人提了,可也沒人說放,就一直吊著,人也拘押著,原因自然是嚴家並沒有鬆口。

坐在轎子裡,魏廣德心裡盤算著,臉色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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