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魏廣德很快就否掉了這個想法,做了萬安守備,那就和剿滅張璉一夥反賊聯係起來。
張璉一夥反賊好不好剿?
不好剿。
張璉確實會找據點,把老巢建在福建大山裡,導致官兵無法大舉進剿,實在是地形太過複雜。
彆說守備隻需要保靖地方,到了那個位置上,軍令讓你出戰你就得出兵交戰,你以為以自己是地方保安隊就可以拒絕出戰嗎?
那罪就大了。
說實話,魏廣德不希望老爹又卷入到戰爭中去,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雖然在京城,魏廣德可看過福建奏報,知道張璉手下網羅的亡命徒已經超過十萬人。
彆看官軍在福建、江西等地駐軍幾十萬,可那都是什麼戰力。
雖然不清楚張璉這夥人到底戰力多強,可看戰報就能知道,似乎比官軍力量強不少,已經有十幾個府縣遭到反賊攻陷,隻不過似乎對方還沒有開始擴大地盤的意思,占領城池後搶掠一番就撤回山裡。
想到這裡,魏廣德笑著搖搖頭。
“那夥反賊慣會偽裝成貧民百姓偷城,我大軍至則退回山裡負隅頑抗,這仗我好打。”
魏廣德開口就說道,“我沒收到家書,雖然不知道我老爹是否由此意思,不過就算他真有此心,我也不會幫他運作此事。”
“哦,如此也好。”
張居正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點點頭道。
“叔大兄,可是徐閣老有辦法和楊尚書那裡說說,舉薦萬安守備一職?”
魏廣德隨口就問道。
“陛下準了兵部奏報,不過兵部在任命誰出任萬安守備一職上卻分歧明顯,主要空缺出來的將官大多在剿賊剿倭戰事中吃過大虧,而萬安守備則肩負防止反賊進犯江西,可謂責任重大。”
吃過大虧,其實就是說這些人在交戰中有過敗績,兵部已經判定這些人能力不行,所以並不願意重新啟用。
在沒有外力乾預的情況下,兵部自然是希望選擇一個能力卓絕的武官出任萬安守備一職,不然老是傳來敗績,興許那天嘉靖皇帝就該懷疑他們的能力了。
“我昨日聽老師說,現在兵部又開始擴大範圍選將,若是善貸家裡有意,就要儘快和我說說,咱們也可以在兵部運作一番,如果不行就讓我老師出麵。”
張居正繼續說道。
魏廣德微微點頭,知道武將的官途其實和文官一樣,一個蘿卜一個坑,升遷極為困難。
以前還是百戶的時候就如此,更何況現在老爹已經是千戶。
好容易新增一個武職看,看起來確實是個機會,不過想到上任就要麵對的戰事,魏廣德還是堅定了自己的心意,讓老爹就在九江衛呆著好了,那裡才是家族的根本。
武將,還是輕易不要挪窩的好。
又和張居正泡茶閒聊間,隔壁殷士譫還在和裕王講課。
“對了,聽說陛下有意再增王府講官,善貸聽說此事了嗎?”
正說話間,張居正忽然又說出一事來。
“新增講官?”
魏廣德有些驚訝,其實隨著裕王年長,他的基礎課業早就完成,現在殷士譫、張居正等人的授課大多都是溫故而知新,誰會想到這會兒嘉靖皇帝還要安排人充王府講官。
心下好奇,魏廣德就笑問道“誰?”
“翰林院修撰唐汝楫。”
張居正答道。
“他啊。”
張居正說出人名,魏廣德當然知道是誰。
說起來,唐汝揖算是張居正的後輩,卻是他的前輩。
唐汝楫字思濟,自號小漁,蘭溪人,原吏部尚書唐龍之子,更是嘉靖二十九年狀元及第。
不過這人,在翰林院裡地位有點尷尬,至於原因嘛,還是因為他老爹的關係。
翰林院中傳,唐汝楫之父唐龍和當今首輔嚴嵩關係莫逆,當初唐父被罷黜也是夏言的主意。
好吧,那意思就是說唐龍應該和嚴嵩走的很近,所以在嚴嵩和夏言的爭鬥中被波及,好似這也成為唐龍和嚴嵩關係好的一個鐵證。
知道是誰,魏廣德不免更加好奇,問道“是首輔大人的建議?”
“這個就不知道了。”
張居正搖搖頭,“陛下問起唐汝楫在翰林中的情形,又笑說陳以勤丁憂,總要安排人接替。”
“哦,這樣啊。”
雖然不能就此確定是皇帝的意思,還是其他人進言,魏廣德覺得唐汝楫入裕王府似乎已成定局。
畢竟,嘉靖皇帝有此心。
正這時,門外腳步聲響起,有內侍匆匆而來。
到了門外,就聽到外麵人說道“張先生,魏先生,剛從宮裡傳來的消息,禦田那邊發現祥瑞,禦田官嚴首輔已經親自去看過了,說是要去西苑獻瑞。”
“禦田那邊有什麼祥瑞?”
魏廣德和張居正對視一眼,好奇開口問道。
“嘉禾,一莖雙穗八十一株、一莖三穗六株、一莖四穗一株。”
門外內侍答道。
“嗬嗬早年又是白鹿,又是白龜,還有天降甘露什麼的,終於又輪到嘉禾了。”
張居正在這邊小聲笑道。
魏廣德也反應過來,小聲附和道“這次出了嘉禾,下次就該是瑞麥,還有看那條河河清、再出隻鳳凰和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