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
這叫什麼話?
這哪是什麼聖皇,分明就是一個地痞,流氓,殺人狂,白眼狼……
圍觀的老人胸悶,難受。
“你……我們就不應該幫你說話,勸說蒼龍,衝虛,天武他們三個放棄個人恩怨。”
“你們現在後悔,晚了!”
東玄聖皇繼續火上澆油,冷嘲熱諷。
“落子無悔,我們既然將你推上了聖皇之位,便不會輕易掀盤。”
圍觀的老人氣歸氣,卻沒失去理智。
他們以劉家為質,以盛世為餌,以百姓為枷鎖,以東玄帝國為獄,以皇都地界為牢,將某人囚了大半輩子。
某人心中有火,冷嘲熱諷幾句,再正常不過。
“既然不悔,你們又不打算和本皇動手,就給本皇快點消失。”
東玄聖皇嘴上趕人,眼底卻有落寞之色閃過。
數百年時間,一晃而過,他老了,這些家夥也老了。
若是換做年輕時,他不會想著避戰不出,這些家夥也不會放棄與他切磋,較量的機會。
目光落在小景流身上。
他眼中的落寞更甚。
不知何時,他也成了長輩,成了老祖,成了賜予小輩機緣的前輩高人。
時間真是奇妙。
感歎結束,他給出承諾。
“放心,你們不對劉家小輩出手,本皇便不會拉著你們陪葬,更不會對你們的小輩出手。”
“先前你幫小景流時,我就想問了,難道你變了想法,不想著打壓武者了?”
衝虛道君插話,問出心中的疑惑。
“還是說,你終於看透了人的劣性,明白了即使沒有武者,也會有官員,地主……取代武者,繼續欺壓百姓?”
聞言,東玄聖皇沉默。
殺絕下三重宗師,耗死中三重宗師。
逼迫一眾老友製定規則,禁止打鬥廝殺,鎮壓不服。
以規則化作重重阻礙,以盛世為天塹,斷去天才,妖孽的前路,讓東玄帝國的頂層武力出現斷層。
然而數百年過去。
沒了宗師,先天武者成了強者。
數量更多,壽命更短,欲望更多的他們,更難管束。
世家,官員,地主,乃至幫派,地痞流氓,依舊讓百姓苦不堪言,殺之不絕。
若非有他,有這些老家夥們高高在上,鎮壓一切,多次掃清毒瘤。
現在的東玄帝國恐已腐朽不堪,製度崩壞,民不聊生。
“唉!”
長長的歎息聲傳出。
“盛世,難如我等所願,除了你們三個。”
東玄聖皇看向下方圍觀的老人。
“我,以及這些老友,傷的不止是身,還有心,我們的心氣已泄,心境已損,這才是我壽元將儘的原因。”
這是事實。
圍觀的老人無人否認。
“豈止是你們,我們三個也好不到哪去,他們困了你,而你們製定的規則,這不讓,那不許,也讓我們三個身陷其中。”
衝虛道君苦笑。
天地如棋局。
棋子身不由己,棋手也被自己定在了棋局之前,不得妄動。
“不過我們三個好歹還能去海外逛逛,比你們好了不少。”
“所以,在我們隕落之前,我們要培養出新的掌權者。”
東玄聖皇眼中沒了往日的霸氣,儘顯落寞,無力。
“失去我們,東玄這副棋局,沒了鎮壓,看守之人,東玄會亂,而且比我們年輕時更亂,更慘。”
“百年時間,我們還有時間,以百年時間填補宗師空缺,抹去斷層,應該夠了。”
談話,並未刻意避開小景流和劉光義。
是給勝者的獎勵,亦是給敗者的補償。
勝者,不懂這些,沉迷於突破之中。
敗者,自責,愧疚之心更甚。
老祖們放眼未來,賭上一切,為蒼生謀福,隻求短暫的傷痛之後,再現盛世之景。
他卻困於一朝,一族,一家之利,一心鎮壓世家,禍亂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