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均手起刀落，利落地剖下了春華的心臟。
放映室內。
碩大的熒幕裡，驚悚直播的畫麵已經黑下去，取而代之的g城城內的街道監控畫麵。
畫麵裡是一輛車，車子裡的詭異，始終沒有出來過。
桑德斯的注意力並不在熒幕上。
靠近王座的位置，擺放著一片非常精巧的模型。
桑德斯縮在座位裡，一邊翻動手裡的資料，一邊拎著一根細長的小棍，在模型上點點畫畫。
“大膽，會鑽空子，思維跳躍，並且似乎永遠不會絕望。”
“他和我一樣。為了保險，他的詭心並不會乖乖地待在他的胸腔裡。”
“我的最終目的是殺死他，所以，我隻需要在夢裡動動手腳……”
桑德斯的手指摩挲過厚重的紙張，目前翻到的這一頁上，記錄著宋乞第一次見麵給宋均燒路路通的場景。
那細長的小棍一轉，指向了正在整理模型的覆麵詭異。
“如果我讓你自殺，你的第一想法會是什麼？”
覆麵詭異停住手中的動作。
“尊主，我會想為什麼。如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我會感到……”
他皺了一下眉頭“我會感覺奇怪。”
“對。”桑德斯讚同道，“那麼，如果我揭掉你的麵罩，並且把它徹底燒毀呢？”
覆麵詭異偏了偏頭，語氣僵硬。
“我的麵罩是我的執念。”他說，“如果您銷毀了我的執念，我會感到絕望。”
覆麵詭異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恐懼。
“我會感到我無所依從。您知道，執念被銷毀的詭異會變得渾渾噩噩。”
桑德斯沒有說話。
覆麵詭異補充道“可是尊主，有些執念是可以重塑的。比如我可以製造一個新的麵罩。”
桑德斯微笑起來。
“你說得對。”他說，“不過，這一隻詭異的執念超越了物品。根據我的分析……他似乎更在意和肉畜的某一類情感聯結。”
桑德斯圈出了宋乞的照片。
“撕毀情感，比撕毀物品更艱難。”
“如果他在意的隻是這一隻肉畜本身，那麼我會直接在夢裡殺死他的肉畜。”
“不過，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了，這位新貴隻會因為仇恨而激發更強烈的求生欲。”
“他更不可能萌生自殺的想法，亦或是告訴我心臟的位置。”
“而如果我……加一些猛藥。”
桑德斯從王座上起身，擺弄著沙盤中央精巧的模型。
“一步一步撕毀這種情感，讓他陷入絕望……”
尖下巴詭異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桑德斯很專注。
“第一層夢境，先給他製造一個消極的想法，讓那隻肉畜不再信任他。”
“第二層夢境，讓他為了某種不得已的目的，親手殺死這隻肉畜。消極的想法，就會轉變為絕望。”
“第三層夢境，再製造一個美麗的團圓幻境，讓他沉迷其中。”
“最後，打破這個幻境，把他重新帶回到最絕望的第二層夢境。”
“欺騙他，告訴他死亡可以讓他永遠留在第三層夢境中。”
桑德斯的眼睛閃爍著漂亮的熒光。
“他會雙手奉上他的心臟的，對吧？”
……
越野車沿著空蕩蕩的公路，行駛過濃鬱的夜色。
車裡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是一副凝重嚴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