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監管者!
展勳的臉被朝陽的光輝照亮,他雙目中的神采正一點點地黯淡。
一雙手死死地攥著方向盤,儘管這輛車已經無法繼續去開,可他卻越來越用力。
早在季禮示意其減速慢行之時,他的心頭就隱隱有了一種猜想。
但他並沒有說出來,也沒有反抗。
以展勳曾經的身份,不該這樣去迎合季禮。
可現在環境不同了,隨之而來的是他的心態也不再一樣。
他要活下去,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因為,他的女兒才三歲……
小千度葉雙手牢牢地擁著蘇沁兒,將身體緊靠在車門上,竭儘全力保持著與季禮最遠距離。
她什麼都明白,卻也什麼都做不了。
這個世界上像季禮這樣的人還是太少了,而在天海酒店之中偏偏他們這類人要活得更久、更強悍。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人,都擁有著平凡的善意、對等的道德、生命的敬畏。
而季禮就像是一麵鏡子。
他的出現、他說的話、他做的事,都會反過來投射到所有人麵前。
那些極端、險惡,會急速衝擊著剛剛進入酒店的普通人——他們本已成型的三觀。
他們的底線被壓榨、人命被踐踏。
季禮的出現,帶給了這些普通人轉變的兩個選項
要麼和他一樣、要麼去死。
當然,除非極少數人會憑借著運氣,擺脫這兩種可能性,成為第三種。
那就是小千度葉、甚至是餘郭。
他們得到了足夠強悍的罪物,能夠幫他們守住三觀的崩塌,也讓他們有發揮善意的能力。
季禮從不會看不起這第三種人,相反他對於小千度葉、包括餘郭還帶著一份欣賞。
而這個前提,是他們絕不會乾涉自己。
就如同此時此刻,他擋住了所有陽光,卻留出了一份空隙。
麵對著已經精神崩塌的蘇沁兒,輕聲說道
“任務並未開始,它不敢現在殺你,所以這隻是一次實驗。
如果你真的是個有勇氣走下去的人,那麼運用你的智慧去麵對那隻鬼。
反過來推敲出此鬼的種種特征,為後續進入任務做好準備。
當然,如果你做不到,那麼你死了也無所謂。”
蘇沁兒是代表了大部分新人的心態,他們脆弱且敏感,在真正恐懼來臨時已經忘記了反抗的初心。
如果想要蛻變,就去做展勳那樣的人,去在極限中壓榨自己的潛力。
否則,留下你也沒用。
季禮需要蘇沁兒振作,畢竟她才是唯一的見鬼者。
隻可惜,蘇沁兒的表現並沒有讓他滿意。
她在經曆見鬼、槍響之後足足消沉了五分鐘之久,在季禮說完這些話後變得更加瘋癲。
突然從後排座上竄了起來,將小千度葉推倒,踩著她的身體從右邊車門逃竄。
始終坐在駕駛室內的展勳,隔著玻璃看著幾個小時前和他一起而來的女孩,心中不由得微歎。
蘇沁兒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曾經升起的勇氣在真正的鬼物麵前不堪一擊。
她瘋狂地向前方跑去,甚至丟了一隻鞋。
完全不知方向,就隻是順著這條道奔逃,她卻不曾知曉這裡距離市區足足有十幾公裡。
季禮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冷漠,看著那連逃跑都不會逃的女子,平淡說道
“這樣的人,除了印證死路外,留著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