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事情如他所料,灰色靈魂加持下,顧行簡再也沒有破解之法,隻能亮出木雕。
至此,一路釀成了當前的局勢。
顧行簡一人攔路,力鬥所有店長,卻牢牢占據上風。
然而,季禮在做了一些表麵工作後,就徹底撤手。
以克萊德等人牽製住顧行簡雕刻木雕的進度,同時等待方慎言那邊的情況。
顯然,現在季禮沒有看錯人,方慎言也的確有這個能力。
在過去的時間線裡,朱紅木雕的主人是方慎言,他完全決定了邪靈的淵源。
那麼後麵所發生的顧行簡與邪靈、與朱紅木雕的聯係,就自當抹除。
甚至,就算方慎言失敗了,季禮也立於不敗之地。
因為他早就確定,顧行簡就算成功雕刻完木雕,就必然人鬼殊途,邪靈不再與他站在一方。
這樣,他隱藏的那張底牌亮出,同樣能夠主宰局麵。
所以,從表麵看去,顧行簡似乎牢牢掌控著此地所有人鬼的生死。
但實際上,季禮早就在正反兩麵,攥緊了主動權。
這就是窺探規則、掌握規則、玩弄規則的可怕。
……
局勢,開始反轉了。
紅色的雪在眾人的眼前開始消失,少女的身影逐漸模糊不清。
廊中,顧行簡手上的刻刀憑空失蹤,朱紅木雕跌落於地,化作一片飛灰。
所有的壓力,隨著方慎言在另一時空的做法,離去的乾乾淨淨。
顧行簡重新回到那一身白衣,以一個孑然的背影佇立在那,半晌未動。
季禮披著長發,腳踏塵埃,每一步走的都隨意自如,平淡地說道
“你們離去吧。”
走廊另一端,重傷的三位店長見狀,似乎察覺出了什麼。
薛聽海和李觀棋,攙扶著昏迷的克萊德急忙朝下方走去。
十八層,隻剩下季禮與顧行簡。
這場爭鬥,在幾經反轉後落得一片如水的寧靜。
顧行簡麵無表情地轉過身,看著逐步靠近的季禮,猶豫後問道
“是方慎言和皇甫佳佳嗎?”
季禮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卻沒有回應。
顧行簡無聲地點了點頭,神態竟有一絲落寞,又有一種感慨,半晌後輕輕一笑
“季禮,你贏了,但你還是殺不了我。”
他亮出了一張存有季禮身影的相片,右手攥著剪刀。
有這兩件東西,他的確有一拚之力。
季禮停在他三步之外,冷眼看著緩緩搖頭,從背包中拿出了一個缺了耳的人頭鬨鐘。
顧行簡的臉色一凝,默默收回了相片和剪刀,自言自語道
“四次化鬼,是天海規則。
這人頭鬨鐘不屬罪物,卻有道具性質,雖無明確規則,卻也在規則之中。
你若第四次開啟鬨鐘,的確能夠化鬼,我的道具是不夠看了。”
這就是季禮的最終底牌,一個無解的殺人工具。
在局勢的末尾,祭出此物能夠將強弩之末的顧行簡,所有反抗全部瓦解。
而由於灰色靈魂提前上身,化鬼的代價可以完全抹除。
正如先前季禮所說,他算得更遠、謀的更深。
顧行簡,不是唯一一個將規則運用到極致的人。
慢慢地,季禮的手掐住了顧行簡的喉嚨,麵無表情地剝奪著掌心人的生命。
這也許是顧行簡極少數麵對過的情形,但他的臉上仍帶著那令人可憎的笑容。
“為了殺我,你確實機關算儘了,但我想走,你留不住。”
季禮眉頭一挑,第一次帶著嘲弄的意味看著顧行簡,冷笑道
“你是指克萊德的方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