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節:短暫停留(三)_賢者與少女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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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節:短暫停留(三)(1 / 2)

賢者與少女!

使用武器,由兩個人配合進行的武藝表演這樣的節目,實際上在許許多多的國家和地區都有存在。

在較為發達的地區或者崇尚武力的地區出來的內行人,基本上都明白它的套路所在,兩個人互相配合一方進攻而另一方進行防守並且反擊——這種東西並不是真正的戰鬥,雖然使用的是金屬武器,但它與對練和比武之類都有著極大的區彆,更像是夾雜了表演成分的休閒運動,而非真正的競技。

西海岸人管這種行為叫做“兵擊”,意為“以兵器”進行的“防守反擊”1——這恰到好處地概括出了它應有的模樣。在西瓦利耶語當中這個詞彙結合了動態進行時和“展示”“令人喜悅的”這樣的意味,而作為這樣一種觀賞性能大於實際戰鬥能力的專屬於戰鬥職業者們的表演藝術,自然而然地,它不可能是真的以某一方受傷甚至是死亡作為判定標準。

——實際上,不論是西海岸還是南境又或者是三大帝國,在兵擊或者說武藝表演當中一方將另一方給擊傷了,反而會被認為是這個人的失敗。

正如我們的賢者先生在之前曾經提過的一樣,殺人並不困難,給一個從來沒有學過任何戰鬥技巧的農民一根木棒或者一塊石頭運用蠻力胡亂揮舞他也能夠活活打死一個人。人體這種脆弱的東西隻要稍加打擊造成內出血或者臟器的損壞就能夠輕易地毀滅,在優秀的劍術或者其他武術大師的手中各種武器更是極其地致命,正確地揮擊和發力的方式共同引導他們的每一次攻擊都準確而又威力十足——而延伸至兵擊這種武藝表演上頭,它對於這一切提出了甚至更高的要求——

在以高速進行的揮舞兵器進行你來我往的相互交擊的運動當中,表演的雙方都必須做到拿得起放得下遊刃有餘。這不單單需要他們對於力道的掌控爐火純青,在絕對不會傷到對方的情況下展現出足夠華麗的技巧,還要要求他們的心態足夠平和,能夠準確地格擋對手的攻擊,之後再穩重地發出反擊。

展現出來的技巧華麗程度以及心態的平和是判斷哪一方更為更為優秀的基本,這種東西並不是普通的傭兵或者是士兵就能夠達到的層次。即便是身為精銳階級的草原武士還有西海岸的騎士軍士,也僅僅隻有極少部分的人擁有進行這種表演的資格——換句話說,它是一種不折不扣的精英運動,假若不是身經百戰對於自己手中的武器了若指掌的老兵或者是從哪裡的高超劍師門下出來的劍士,連圍觀或許都隻能停留在看個熱鬨的程度,而無法真正地去體會到其中的奧妙。

大道極儘,返璞歸真。兵擊這種高端的武術運動可謂是將武技這種存在的本質展現的淋漓儘致——它從來就不是一種強調要在某方麵達到極致達到的存在,揮出最強力的一擊隻不過能夠證明你很有蠻力,真正的劍術必須是收放自如的。能夠將手中的武器做到如臂指使,加之以平和的心態每一個動作都與呼吸和步伐渾然一體,沉著冷靜反應迅速,唯有達到這種層次,才算是真正邁入了高手的行列。

但即便如此——即便開始的門檻已經相對較高,作為一種在這個時代至少在尚武的人們當中算是廣為人知的表演活動,各地進行兵擊展示的高超戰鬥職業者們,通常都還必須是有過多年配合經驗的友人或者師徒。

所謂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他們到底習慣了的都是將手中的武器作為致命攻擊的工具進行格鬥的方式,因而進行兵擊表演的雙方必須首先是從輕柔的緩慢動作開始進行配合,互相熟悉對方的動作同時把握力道,保證不會傷到彼此之後再逐漸加速。

——為什麼陌生人之間進行兵擊活動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的道理簡單明了,你不清楚對方的動作套路也不知曉你進攻之後他會有的反應。加之長久的學習練出來銘記在肌肉當中的都是殺人的技巧,一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很可能引起的自然反應就是朝著要害的部位進攻試圖擊倒對方,而如此一來即便沒有見血的慘劇發生,被破壞了節奏影響了心態,也很可能直接就毀掉了整場的表演。

來到這兒的二十個人裡頭沒有一個是新手的下級綠牌傭兵,所有人都對這種較為高等級的武藝表演相當了解,這也因此他們也都直接地就對米拉的上場表達出了明顯的擔憂——對手是白羊氏族族長的小兒子,草原貴族出身,兩個人又是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配合根本不可能擁有,再加之以被一大群阿布塞拉人圍觀著的壓力,這個年幼的少女內心不可能是波瀾不驚的——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問題。

用有彈性的木製發箍將一頭黑發全部豎起來以免擋住前方視線的這位年輕的草原貴族使用的是一把看起來相當精致的長矛,它的矛頭比起通常見到的更大一些,並且在和木柄連接的部分加上之後很長的一段還包裹上了黃銅作為防止對手劈砍的保護。

巨大的篝火堆衝天而起光芒照耀著這一小片空地,兩個人的輪廓和身上的衣服都被投下了深深的陰影——通常的兵擊雙方都會選擇對等的武器,使用類似的武技進行對抗表演觀賞性和安全性都會較大地提高,而這一次對手用的是長矛來對付長劍,顯然又是為這一切增加了更多的難度。

對手擁有攻擊範圍上麵的優勢意味著情況會愈發地不受控製,為了能夠展現自己的武技奉獻出精美絕倫的表演,米拉勢必要冒險靠近對方,而這種行為加之以那邊那個年輕人不可預知的反應,則很可能會將一切引致失控暴走的局麵。

——白羊氏族的那個老奸巨猾的族長到底在打著某些主意,稍微帶點腦子的人都能夠判斷得出來這一點,不論如何這場困難重重的對於他們這些外來人突如其來的考驗,在旁邊的某位草原武士吹響號角的一瞬間,就正式地展開了。

“呲——鏘——昂——”米拉緩緩地抽出了腰間的長劍,鞘口處加固用的鋼圈和一手半劍的劍脊摩擦發出好聽的顫音,懂行的人光是聽這個聲音就能夠判斷得出這個女孩手中拿著的劍擁有上好的鋼火,唯有韌性和硬度都達到了高水準的武器才會發出這樣悅耳動聽的聲響——不少費列克斯麾下的傭兵都轉過頭瞧向了亨利,他們在這一刻才對米拉產生了一絲最為微小的信心。

“哼……”年輕的草原貴族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緊接著雙手持槍壓低重心直接就朝著米拉一槍刺來——我們前麵已經提到過這種兵擊表演的重點之處不在於擊倒對手之類的,而這個年輕人仍然采取這樣的行動必然是想要讓米拉驚慌失措以借機顯擺自己。

一個瞬間,加上前麵所發生的事情,答案立馬就變得清晰明了。

前麵接觸的時候這位族長的小兒子開口使用的是拉曼語,加之明顯露出來的輕蔑神色和表演開始以後的搶手進攻,聯係到他和他父親近乎五十歲的年齡差距,考慮到這邊的族長地位繼承這樣的東西也如同定居民族的貴族爵位一樣擁有先後順序,作為最小的兒子,想來這個年輕人在自己的族群當中平常應當是不怎麼受到待見,因而才會試圖做一些與眾不同的事情來證明自己。

他是一個典型的剛愎自用毛躁地試圖引起彆人注意的貴族家庭的年輕人,類似這樣的人格在裡加爾世界各地都不會少見。這些人雖然出身良好並且自身擁有不錯的素養,卻往往在家族的內部並不受到重視,因而難免地變得開始扭曲起來,試圖從其他的一些事情上頭獲得存在感,最後就變成了這樣自大又焦躁的德性。

白羊氏族的老族長為什麼忽然提這件事情並且還選擇讓一行人當中最為年幼的米拉作為他小兒子表演的對手,顯然就是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若是他敗在了洛安少女的手下,就能夠搓一搓銳氣讓這個年輕人更加腳踏實地一點長長見識。而若是贏了,則也可以借此機會展現出自己族群的強大之處,以讓那些因為他和南境人接觸了就覺得他軟弱的人學會閉嘴。

證明自己到底還是草原人,是阿布塞拉人的一族之長,雖說與南境人有交流但也是占據著主導地位而不是按照對方的節奏來的——白羊氏族的老族長拋出來的是如同這樣不論如何他都不會虧的劇本,而非常遺憾地,儘管知道這一切,身在敵營的眾人卻也隻能是按著對方的路子來。

亨利之前與對方透過篝火對視的那一眼或許就是因為他直接就看穿了這一切,後知後覺的傭兵和商人們都有些咬牙切齒,在他們看來顯然這一次是隻能遂對方的意讓自己一行人丟臉了,由於旅行在外這段時間的接觸也算當成了同伴,自發地開始為米拉打抱不平的他們心底裡頭暗暗地詛咒著這個狡猾的家夥——但這顯然也正是因為他們並不了解白發的洛安少女

“咻——嗚!”發出嘯嘯風聲的長矛順著左腳前踏的步伐被單手甩出,年輕的黑發草原貴族雖說有些毛躁愛現但手底下的功夫確實不弱,他單手刺出的這一擊明顯留有後手活動的空間,西海岸常見的雙手劍術和南境還有草原的刀法都講究勢大力沉的攻擊因而多是左腳在前揮砍時使用右腳大步踏出。

這種重心放在右腳上左腳往前的步法是刺劍的套路,重點在於連續攻擊的它舍棄了一定的殺傷力用以換取靈活性,而在這種並不講究擊倒對手的兵擊表演當中,運用這類步法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叮——嚓——”長矛是朝著她的麵門攻來的,為的就是逼得米拉下意識後退格擋——而一旦她如此勢必就會被對手發揮出長矛的距離優勢進一步地連續打擊從而最終落入對方的節奏。

儘管這並非生死搏鬥,但如果誰都能看得出來白發少女是被對方壓製著,阿布塞拉人占據了絕對上風的話顯然他們這一行人也要變得麵上無光被他們所小瞧——雖說兩種結局都在那位老族長的算計之中,但為了之後的交流能夠站在平等的位置,此刻他們還是要表現得強力一些為妙。

“鏘——”米拉格擋住了這一擊,沒有後退,她從對方的步伐上麵判斷出了力道不足的事實,儘管如此還是有些冷汗淋漓,但終歸沒有被逼退——但這還不是結束,年輕草原貴族張揚的性格再次作祟,他見米拉擋下了這一擊果斷地舍棄了穩打穩紮的距離優勢直接收回長矛雙手握持在中段部位竟是靠了過來賣弄式地以短矛的攻擊方式再度刺出了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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