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隨手把射空的十字弓往地麵上一丟然後再拿起另一把已經上好的粗略瞄準就扣動扳機。
“啪——咻——奪——”“啊啊啊——”衝過來的高地民最前一個人摔到了馬下而女孩再度依法炮製,一個轉身避開已經失去了主人的戰馬隨手丟掉十字弓就拔起了地麵上的長劍。
“哈啊!”她雙手緊握長劍然後奮力揮砍。“鏘——”互相掩護著的二人手中長劍與大劍接連揮出,命中敵人,熱騰騰的鮮血灑落在雪地上因為溫度融化而陷入其中。
劍技。
在這種情況下有作用嗎?
亨利教給她的劍技,是係統化的,是十分出色的。
精巧的格擋,反製對手的技巧,以最小的力氣為代價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擊倒對手。
這些高超的戰鬥技巧能夠把一場戰鬥打得像是精美的舞蹈一樣,全程都在你自己的節奏掌控之中,對手隻能迫不得已地成為這場死亡之舞的舞伴。
但在這樣一對多的情況下。
劍技毫無作用。
它甚至不如一支長矛和一套體表覆蓋麵積更高的盔甲來得有效。
“咻——”居高臨下,又一名衝過來的高地民揮下了自己手中的砍刀。
“啪——!”女孩毫不猶豫地朝著身邊就地一滾,融化的雪水使得她的衣服頭發還有披風的毛領子都變得濕噠噠的,為了方便行動米拉迅速地扯開了披風的固定繩然後往身邊隨手一丟。
“嘭!”亨利再度砍倒了兩個人,但回過神來的高地民開始利用坐騎的優勢在他的旁邊繞圈保持距離,這種情況下就算是賢者也無法很快地解決。
洛安少女長得可以遮住眼睛的象牙白色頭發因為水分而貼在了額頭上,在那之下,晶藍色的雙眸閃閃發光。
“咚!”亨利回過神抬起一腳踹飛了一個下馬試圖從背後偷襲的高地民,緊接著抓著兩把大劍再度殺入敵陣。
鮮血狂濺,慘叫和哀嚎此起彼伏。
還有三十多人。
她開始感覺到疲勞了,這才僅僅解決了幾個人而已,氣候和濕滑的地麵造成的體力消耗有些嚴峻,必須控製自己的呼吸。
米拉氣喘籲籲地想著,但作為步兵要擊倒騎在馬背上的敵人絕不可能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他們來來去去在附近繞著圈兒不給她進攻的機會,除了一開始擊倒的幾個人以外現在若是貿然出手隻會被人背後偷襲。
“當心!”
“啊——”
自己走神了,女孩突然察覺了這一點,她的敵人亦然。
在外頭繞著圈的高地民忽然收縮了包圍圈。
他們騎著馬兒衝來。
好幾把砍刀從幾個方向同時襲來,電光火石之間亨利一個回身把大劍橫著甩了出去直接把南側的那一個給釘在了樹上。但還有三個人,米拉抬起了手中的長劍,她的思緒和呼吸都是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要怎麼防住所有的人。
擋住這邊就肯定會被那邊的人命中,做不到啊,完全沒有辦法反應過來啊——
“蹲下,米拉。”
一瞬之間,有誰這樣說著。
沒時間遲疑了,冒著舍棄防禦的風險,女孩果斷地蹲了下來。
“鬆弦!”
“啪——”“咻咻咻咻咻——”“啊啊啊——”
“咚——咚——”兩具插滿了又長又重箭矢的實體先後摔落在了單膝跪地保持防禦姿態的女孩身旁。
這些尺寸遠比東海岸弓箭更大的箭矢讓米拉產生了一絲熟悉感,但頭腦混亂的她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這到底是什麼。
然後那個叫她蹲下的女性聲音再度響起。
在一片慘叫聲此起彼伏,鮮血四濺馬匹和騾子嘶鳴著跑到了遠方的背景音之中。
米拉聽到的是自己熟悉的鄉音。
亞文內拉的方言。
“長弓手!上箭!”
“瞄準!”
“放!”
“咻——!”
“向前一步,上箭!”
“列布希昂!列布希昂!”殘存的高地民們怪叫著跑走了,而那些還活著的馬匹和騾子也是如此。
陽光灑在巴奧森林雪水融化的地麵上,米拉轉過了頭,金光閃閃之下站在高處的那人披風獵獵作響。
“還好趕上了。”
“好久不見。”
明娜歪過頭,對著兩人微微一笑。
在她的身旁站立著的,是整整一個中隊的亞文內拉長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