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換一身裝備吧。”賢者這樣說著,而輕裝上陣把隨身物品都留在了旅店之中的三人再一次前往昨日去過的雜貨商行。
需要提及的是,擁有代步座駕已經能算是混得不錯的旅人,絕大多數的商人和旅者其實都還是靠自己雙腳行走世界。而要穿過漫長的塔爾瓦蘇塔地區,咖萊瓦僅僅隻背著一個小布包的行為顯然是行不通的。
所以在雜貨商店他們最先購買下來的東西是一個藤編的大型背簍,這是行腳商人常用的物品,直徑差不多有半米高度超過1米3的大型背簍可以裝下非常多的東西。如此一來咖萊瓦也可以發揮他搬運工的耐力,將之後會購買的物資以及營帳設備的相當一部分背在身上。
藤編背簍的價格便宜到幾乎可以忽略,但拿到它以後咖萊瓦卻開心得像個孩子。除了這個配件以外他們還買了一件羊毛鬥篷還有打地鋪用的布料。儘管仍舊是夏天,但夜裡降溫已經有些明顯了,進入塔爾瓦蘇塔地區以後這一點還會加劇。篝火能夠溫暖,但地麵上的冷氣還是需要隔離物,否則人隻會越睡越困乏。
在把這些隨身攜帶的生存物資買下來以後,亨利和米拉商量了一會兒,又花了10個銀幣左右的價錢買了一把發音為“瓦利連”的單手刀送給了他。
這一做法顯然令咖萊瓦有些消受不來,儘管價格相比起優雅的長劍算得上樸素,但10個銀幣也是一筆不小的資金了。
瓦利連式戰刀外型上與西海岸流行的單手劍相當類似,製作工藝上麵比起帕德羅西人流行的花式護手要求要低許多,所以也更加常見與廉價。簡單的一字長護手加上圓柄配重球,除了是寬單刃而不是雙刃以外幾乎就是一把單手劍。它在東西海岸各地都有相似的形態出現,騎士和傭兵也會使用,但更多是作為平民所用的武器。
蘇奧米爾地區的民間尤其流行戰刀,受此影響的還有帕德羅西帝國的中部和北部。因為過去律法規定雙刃的劍這種東西是“武器”,唯有貴族、士兵和掛牌傭兵等特權階級才能佩戴的緣故,為了自衛平民們就鑽了法律的空子,把定義為“日用工具”的刀具加長變大,創造出這種名義上合法的武器。
瓦利連在蘇奧米爾語當中的意思就是“工具刀”,在此之上還有“伊索瓦利連”——即“大型工具刀”——這種雙手加長的版本,後者幾乎和東西海岸都相當流行的一手半劍長劍除了刃部就沒有什麼區彆,甚至還有一些受帕德羅西文化影響的人會給它加上花式護手。
當然如今的武器管製法是以長度還有重量作為限製,超過了40公分長的大型隨身武器在城鎮之中就是不讓隨便攜帶的,但總而言之,作為廉價又可靠偶爾還確實可以充當工具的隨身武器,80厘米左右的瓦利連戰刀是比起雙刃劍而言更加符合平民使用的經濟選擇。
用麻布包裹起來的戰刀配了一個鞘,相較起咖萊瓦自己帶著的那把簡陋的匕首確實在作為自衛武器上麵會有效得多。年青人滿臉複雜地看著它還有那些新入手的裝備,然後又看著亨利和米拉,但就在他整理了半天語言打算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從雜貨商行門口的左側,也即是小鎮北部出口的地方傳來了一陣劈裡啪啦的動靜。
喧鬨的聲響在外麵傳來,但紛雜的人聲掩蓋不住的是令人熟悉的馬匹奔騰之聲。雜貨店的老板和夥計還有一行三人都好奇地往外看去,同樣如此的還有其它在街道兩側的人,人們探出了腦袋,看著那發出高調聲響的來訪者,然後在親眼看見的一瞬間許多人也立刻都討論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不論是人還是馬都身著盔甲的騎兵部隊,乍看之下與帕德羅西帝國的正規騎兵相當類似,但在那耀眼的陽光之下你卻可以看到他們背後顯而易見的不同。
沒有披覆披風,這些身著閃亮盔甲的騎兵背後取而代之的是用木頭製成的框架,上麵粘著碩大無朋的羽毛在駕馬奔跑的過程當中隨風擺動,真正字麵意義上地背生雙翼,不似人類的騎兵,反而像是從天國上降臨的天使。
——而這也正是他們能在有武器禁令的翠湖鎮當中全副武裝地肆意縱馬橫行的原因。
如此高調又華麗的部隊有著顯赫的身份與特權。
“龍翼騎士。”雜貨商行的老板念出了他們的名字,他用的是拉曼語,顯然是在為三人進行講解。
“幾十年前成立的王立騎士團,訓練和裝備都是頂級的,隻聽教會和女王的命令。他們取代了大劍士的地位,是如今蘇奧米爾的頂尖戰力。”
“這些家夥離開了塔爾瓦蘇塔跑到翠湖鎮來,到底是有什麼目的呢”老板嘟噥著,表現出了他的擔憂,但隨即又討好式地跟亨利他們說道“您幾位可不要和他們有什麼衝突,最好是彆有接觸。如你們所見,他們是擁有特權的階級,萬一有情況了先斬後奏也是可以被允許的。”
老板這樣說著“我可不希望失去你們這樣的好客戶。”
“不必擔心,傭兵可是很懂得如何夾著尾巴做人的。”亨利微笑著用拉曼語這樣回答著,而旁邊的米拉和咖萊瓦對視了一眼,都隻是沉默。
“咚咚咚咚——”的馬匹狂奔聲在南麵的通道儘頭逐漸變小,來勢洶洶的龍翼騎士與背後令人印象深刻的白色翅膀一並消失在道路的另一側。
而賢者半眯著雙眼,腦海裡那些巨大白色羽毛的形象揮之不去。
長達半米的大型羽毛世間並不常有,儘管許多大型鳥類例如鴕鳥甚至部分的雜龍身上都能取得,但掛在那背後木架子上在陽光之中會閃閃發光的羽毛明顯不是來自這種下級的生靈。
若是再聯係到他們的名號的話,答案就變得呼之欲出了。
“你們到底。”亨利用隻有自己能聽得到的語調說道。
“乾了些什麼。”
他灰藍色的眼眸反射著外麵太陽的光輝,但語氣卻有些讓人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