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年青的大劍傭兵揉了許久眼睛,模糊的視野總算是逐漸恢複過來。
“你是怎麼做到——”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自己閉上了嘴。
對方的氣場變了。
也許是因為之前與手中空無一物的他交手而產生的自大令海米爾錯失了這一切,但此刻被配重球砸中的痛苦讓他清醒了過來。
劍士所謂至高的境界,手中的劍如臂指使。
是真實存在的。
比起這種玄妙的說法,真實的情況其實要樸素很多。
“願他們的口中都讚神為高,手裡握有兩刃的劍。”
“一刃克敵製勝,一刃警醒自身。”
你在握劍的新手身上總能看到一種恐懼感,對於自己手中武器的無力掌握,不自信。
即便是技藝已達海米爾這種程度的人,若不多加小心,手中的劍依然會傷到自己。
這種危險是使得劍士們維持警惕心的根源,丟掉了它的話你隻會早早喪命。
但若無法克服對於自己手中武器的恐懼,你也必然無法做到隨意揮舞。
所謂如臂指使,其實歸根結底就是一種達到了純熟境界的熟悉。
對於自己手中劍的所有細節已經熟悉到了如同自己身體一部分一樣,因而也不會恐懼它,在揮舞的時候不需要思考若是這一擊姿態不對的話可能會傷到自己。
“你到底是什麼人”海米爾重新抬起了大劍,而亨利見他恢複了過來,吸了口氣。
然後。
消失在了原地。
“嘭!!!”沙塵揚起,在他消失的地方地麵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足印。
“什麼——”“當!!!鏘——”賢者的速度如同閃電,海米爾隻來得及舉起手中的蒙坦提攔下這一擊。
“咳——”整把劍都在顫抖,像是被攻城錘命中一樣震動傳導到了海米爾的雙手使得他虎口一陣酸痛。“嗬——”他立刻反應了過來想要側身躲開從另一個方向襲擊亨利,但在那之前賢者已經抽身閃開。
“當!!”第二次的攻擊襲來,間隔短得連呼吸的替換都來不及。
蒙坦提的劍刃上出現了缺口。
但陷於慌亂之中的海米爾並注意不到這一切。
“嚓嚓嚓——”火花四濺,兩把大劍相交海米爾力量處於下風因而選擇順勢劍鋒朝下想讓亨利的大劍滑開露出空隙以便攻擊。
但賢者的動作轉換行雲流水,他順著劈砍下去的動作轉了一圈,緊接著。
站穩了左腳。
“鐵蝴——”
“咻——”“嘭——當——鏘——”
耀眼的陽光之下,克萊默爾的劍刃真真正正地形成了鋼鐵的雙翼。
因為速度實在太快的緣故,人類的眼睛完全跟不上反應,所以好像連成了一片。
“當!叮——!”蒙坦提上的缺口越來越多。
“嗬——”海米爾臉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他倒退著步伐在兩分鐘的時間內兩人的位置關係來了一個對換。
但與賢者不同的是,他根本沒有辦法反擊。
“嘶——”海米爾的步伐亂掉了,他的重心紊亂,一心隻想從這致命的鋼鐵飛蝶之下逃離。
“呼——”亨利呼出了一口氣,他注意到了這一點,然後沉下了重心,抬起左腳。
然後。
一劍刺出。
“嘭當!!”
“咻咻咻咻——奪!!”斷掉的大劍劍刃打著旋兒飛出,然後插在了大劍士們麵前的土地上。
傷痕累累的蒙坦提直至最後都還在護衛著它的主人。
“哈——”握著隻剩下劍柄的蒙坦提,海米爾雙眼瞪得大大的,仿佛離開水的魚一樣大口地呼吸著,卻始終感覺得不到氧氣。
“哈——”他雙腳一軟跪倒在地,渾身的肌肉都開始酸痛起來,這僅僅兩三分鐘的交手幾乎耗儘了他所有的體力。此刻一跪就再也站不起來。
亨利的大劍橫在了他的麵前,青年大劍士的頭發濕透了貼在自己的頭上,因為氧氣的不足他滿臉蒼白。
雲朵飄過天空,短暫擋住了太陽的光輝。
不再反射著耀眼陽光的克萊默爾,顯示出了它劍刃上有如蘇奧米爾高山流水一般的紋理。
“唯一神再上——”
女王和大主教愣住了。威馬和西格也愣住了。但遭受衝擊最大的還是跪倒在那劍刃麵前的海米爾。
克萊默爾有很多把。
克萊默爾隻有一把。
如國王的服飾會被大臣們模仿,先進國家的武器也會被其它國家爭相取用一樣。
所有的克萊默爾之所以都堅持保留了這樣的造型,堅持保留了這個名諱。
堅持保留了與眾不同的倒v護手。
正是為了模仿它。
被握在那個人手裡的那把劍。
被民眾們冠以希望,冠以未來,冠以無堅不摧之名的。
無所不斬的大劍。
“那手握它的人,乃是吾等國民的驕傲。”
“彼啊,彼啊,吾等希冀,日夜希冀。”
“希冀能望見彼那堅不可摧的手臂。”
“再度從那永久凍土之中破出。”
“那冠以奇跡之名的人啊。”
“握住劍吧,握住克萊默爾吧。”
“為這國家再次帶來希望吧。”
“因彼乃是背負了奇跡之名的人。”
“海米爾寧·海因茨沃姆——”他渾身顫抖著,向著亨利伸出了手,而女王則是滿臉呆滯地回過頭看向了身旁的大主教。
“餘等,是因為這鬼節的緣故,出現了幻覺嗎。”
“為什麼,為什麼這裡。”
“會有兩百年前就已經死掉的人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