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節:揭傷疤_賢者與少女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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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節:揭傷疤(1 / 2)

賢者與少女!

不論在裡加爾還是在新月洲,精英戰士都離不開刻苦耐磨的精神和端正自律的態度。

誠然,培養這種人所需要的條件十分眾多,若無足夠的物力與時間、師資等外部資源,光是有堅韌耐磨的精神也難以轉化為實際的戰鬥力。

它雖然很重要,但其它條件也是如此。

光會吼的人也許能憑借凶狠勁和不屈不撓的頑強嚇跑野獸或者贏得一場街頭鬥毆,但碰上足夠專業的戰士,在察覺到其並不擁有實戰經驗與專業技能以後,隻需謹慎一些以自己的優勢迎擊,就可以輕鬆獲勝。

人們總是情願相信比自己優秀的人總有哪些地方不如自己,這是一種為了維持自尊而進行的自欺欺人。認為對方隻是某些方麵比自己突出,還有些地方是不如自己的,比起承認彆人具有全方位的優勢更加能夠保護自己的自信心。

這也是大部分關於“無能的上流社會”“無能貴族”“紈絝子弟”之類說法來源——新月洲因其特定社會環境緣故這種聲音十分罕見,但幾乎整個裡加爾大陸各個國家都會有類似的故事在民間傳唱。

儘管大部分人都明白如果占據統治地位的貴族們真的是爛到骨子裡的話,那麼國家也必然無法長久維持秩序。但這種謠言中傷仍舊四處都是,正是因為底層的民眾總得找點什麼來平衡一下自己的內心——“嘿!那些大人物們或許比我們吃得好穿得好金錢萬兩住著大宅第,但最少他們的後代公子哥們都是廢柴,而我們的孩子充滿了朝氣有著一個明朗的未來!”

諷刺的是,越是深信這種自欺欺人無法直麵現實的人,就越是無法獲得編織的謊話裡那個明朗的未來。

“鏘——”

任誰都看得出來常年被細心保養的長腰刀前方有著獨特月之國風味名為“切先”的地方因其鏡麵打磨而反射著正午的陽光。

燥熱使得武士剃禿的頭頂上滲出了一大片汗水打濕了紮在額頭位置的汗巾約莫三分之一的程度。

但他絲毫不敢大意,儘管站在對麵的亨利手裡握著的隻是一根細細的竹棍。

青田家的武士們毫無疑問是優秀的,而且這種優秀還是全方位的。

和人社會數千年傳承的武士文化不容許這一階層當中存在有怯懦軟弱者。他們理應是社會精英,因而武家的孩子從八歲開始就每日訓練長達八小時以上。

這種刻苦訓練所培養的不僅僅是專業的技能,還能排除掉那些意誌不夠堅定難以堅持下去的人。正因為和人社會長久的和平,他們才越發需要在訓練上下手,以嚴苛的標準培養足夠自律,意誌不會輕易鬆動的存在。

但這種自律和頑強有時候也會成為進步的阻撓。

頂級的戰鬥職業者不是不會犯錯,他們終歸也是人。任何對某門技藝鑽研到一定深度的人都免不了會陷入聽不得彆人批評的思維迷局之中,這是人之常情。

亨利前麵尖銳刺耳的批評讓隊伍的氣氛僵了起來。

萬幸的是,這種尷尬隻持續了一天。

原因除了賢者自身能力帶來的人望以外,很大程度上還在於武士們其實不需要等到他這個異鄉人來告訴他們如今的自己與實戰偏離了多遠。

和人社會中的批評家,武士內部的交流,乃至於自認更加具有實戰經驗的山賊們對於武士的鄙夷,甚至民間都有一些練了點三腳貓功夫就覺得自己比武士更能打的。

在這個四千年統一和平的國家裡,他們缺乏實戰的機會來證明自己的實力,所以會滋生出這樣的言論也是十分正常的。

要命的就是,正是這種言論的壓力以及武士集團內部證道的迷惘驅使之下,最終他們選擇了在不死人的範疇內最接近實戰的形式——比武——來展示自己。

環境所限,缺乏真正可以施展武藝的地方。這是難以改變的現狀。

但不論是集團內部、上麵的華族乃至於底層的民間都有對於他們這一階級的壓力與批評,接受不了,意圖找到某種東西來證明自己的武士們最終便搬出了在公眾場合之下比武的做法。

從開鋒的真劍換成了木質的棍棒,這種武器上的變化仿佛是武士階層自身的寫照——有一種無處證明自身,卻又無法令譏諷之言安息,最終變得不倫不類的無奈。

不知何時起,他們開始將在比武大會上獲得高名次作為能不能打的判斷依據;也不知何時起,本應以利刃斬開對手的攻擊變成了隻要命中得分就能算數。

人的一切行為結果都是自己所追求的目的造成的。

當目的變成了在不殺死對手的情況下儘可能更多命中對方得分取勝,原本在戰場上陷陣殺敵用的技巧就不可避免地會出現走形。

有人認識到了這一點,認為一味推崇比武並不好的聲音在武士集團內部自從推廣比武開始就一直存在。

但現實擺著,新月洲長久和平的環境缺乏真正的大規模實戰。反對的人充其量也隻能叫囂鄙夷,隨著比武的大肆發展,最終他們甚至被打成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正因無法在比武上取得高名次,才嘲諷比武並非實戰的人。

眾誌成城,眾口鑠金。

當整個國家上下都以此為主流時,反對的聲音總是卑微弱小,又輕而易舉地就會被撲滅。

所以青田的武士們是幸運的。

他們少有地曆經了一場小規模的生死衝突,又剛剛好。

有一個大概是現如今全世界範圍內。

最專業的殺手站在他們麵前。

“請教!!”微胖的中年人一聲大喝之後用踏破鐵蹄之勢邁開一步緊接著以一記無比標準的下劈朝著亨利斬去。

他的攻擊標準又迅猛,采用了和人典型的拉開距離之後衝刺帶進攻的手法,這種做法勢頭凶猛而且對於不善判斷攻擊距離的新手而言難以躲閃。哪怕一擊未中,隻要第一手成功令對手慌張,便可用接下來的連續攻擊打至對手招架不能,最終破防擊殺。

“咻——”僅在一秒不到的時間內拉近距離又揮下的攻擊,在旁人看來完美的一擊卻仍舊被賢者給輕鬆規避。

他的眼睛就好像裡加爾繪圖師手中精密的角尺一樣,準確地就從對方跨步的範疇和身高臂長判斷出了攻擊範圍——然後一如既往地,亨利隻在剛剛好的範疇內避開進攻而並未退出太遠,緊接著在對方進一步拉近距離之前迅速反擊。

“咻!”他像是帕德羅西人使用迅捷劍一樣甩手刺向武士的眼睛,儘管拿的隻是一根細竹條,卻仍舊把中年武士嚇得下意識閉上眼睛將整個腦袋往後狂拉並接連退步。

“好,停!”旁邊負責當裁判的老喬吼了一聲,而鳴海皺起了眉頭,大神微微歎了口氣,彌次郎則是不滿地踢飛了一塊小石頭。

“實在抱歉!”中年武士驚魂未定地顫抖著手收了好幾次才把刀收回去,滿頭大汗地向著幾人鞠躬道歉。

“下去吧,信勝大人。”鳴海對著對方點了點頭,而垂頭喪氣的中年武士走了過去,加入了其它好幾名垂頭喪氣的武士行列之中。

“咻咻——”亨利揮著手裡的細竹子,米拉在旁邊打了個嗬欠,因為事情很無聊她已經和其餘幾名女性開始閒聊了起來。

裡加爾一行餘下的傳教士部分仍在看著賢者與武士們之間的互動,在阿方索的示意下偶爾會記載一些什麼,似乎是打算學習賢者的做法和武士們搞好關係。

同樣在記筆記的還有咖萊瓦,旁邊的博士小姐不時會跑來看一眼並且用拉曼語和他說些什麼。

這實在是奇怪的一幕,從蘇奧米爾遠道而來的異鄉人和本地人用著他們都不屬於的國家的語言津津有味地交流著——雖然就歸屬這件事情阿方索教士等人估計會頗有微詞,但咖萊瓦的內心歸屬是北方的千湖之國而非帝國是再明白不過的事情。

我們扯遠了——賢者停留下來的是等著作為武士集團領導者的鳴海等人發表總結,以他經曆過的歲月已經沒法再當一個眄視指使的人。那些人終歸是鳴海和彌次郎等人的部下,他一介外人再如何擅長,也需給人家地頭蛇足夠的尊重才能繼續合作下去。

武士們尋求的是知識而不是鄙視,在一天之內就從尖銳的批評之中恢複過來甚至更進一步決定以真刀真槍挑戰驗證更多自己的缺陷,這其中自然有想要證明亨利說法錯誤的不甘,但肯邁出這一步的勇氣就已經十分稀缺了。

更多人在麵對這種可能會摧毀自己一直以來所信仰之物的局麵時,會選擇逃避與拖延而不是去直麵去驗證。

所以得給他們時間,不能逼得太緊。

和人社會以禮貌著稱,但禮貌的另一麵是距離感。

亨利·梅爾終歸隻是這片土地上的一個外來者,這個國家有很多複雜的國情,而他所接觸的武士階層對於實戰認知的偏差隻是其中之一。

這裡不是裡加爾,沒有傭兵工會。他們的任務仍舊沒有改變,仍舊是護送傳教士一行前往南方,雖然現在還帶上了上繳名單給新京的任務——因為不知道哪些貴族是可信的,這份名單必須由博士小姐之手傳至大書院高層院士。

遊離於政界軍界之外,對於皇族有直接進言權限卻無其它實權的知識分子階層,是眼下埋藏叛亂危機的這個國家裡風險最小的人群。

這一路會漫長又艱辛,最樂觀估計多半也要秋末才能到達新京,而這還是有青田家武士們的全力支持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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