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節:霧與山雨(二)_賢者與少女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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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節:霧與山雨(二)(1 / 2)

賢者與少女!

午後彌漫起的薄霧果真如鳴海所說是山雨的前兆,往常因夏日到來而變長的日照時間今天破例了一回,不過下午4時整片天空就已經完全陰暗了起來。

為了在變暗的光照環境看清道路以便紮營,戴著鬥笠的人都把麵紗給摘了下來。餘下的以竹製框架填充棕櫚葉製成的鬥笠本體擁有防雨效果,因而仍舊佩戴。

一行人的效率無可挑剔,迅速找到適合紮營的空地之後他們就麻利地展開、立起、固定各個營帳。儘管這樣,在營帳尚未蓋好之前雨水還是追上了他們。

寒帶的針葉林植物沒有雨林那麼強大的遮擋能力,缺乏遮攔的雨水嘩啦嘩啦地落下,直接敲打在鬥笠和頭盔上發出宛如小鼓般洪亮的聲響。

“啪嗒、啪嗒”伸出手去接雨水的洛安少女感受到掌心傳來的隱隱痛楚,這場雨一點都不像是和人社會所奉行的那般矜持。它更像洛安的烈酒,豪快直接,一點不留情地敲打著所有膽敢觸及之人。

“這樣規模的雨,怕是之後會有山洪。”亨利的月之國語言隨著這陣的交流變得愈發熟練自然,他原本有些過時的詞彙和語法使得每每開口周邊的武士們就會投來怪異的目光。米拉甚至私底下曾經聽武士們說他是說書先生——這顯然是月之國一個類似遊吟詩人的職業,同樣有類似詩歌般較為晦澀的措辭。

“嗯,紮營過後大致探查下周圍,免得有容易鬆動的山體在附近。”賢者的說法引來了鳴海的讚同,在多山的月之國,這種規模的雨勢引起山洪乃至於泥石流都是常有的情況。

若不加以探查確保周圍沒有類似的危險,可能夜裡休息的時候所有人就都被突發災害給吞沒了。

他們臨時找到這片林間空地乍看之下還算平坦,但當時濃霧彌漫也難以看清更遠的地方。也許看起來附近都會是平坦地麵,但穿過迷霧卻發現不到幾十米外的地方便是懸崖抑或山坡也說不定。

儘管這裡因為地處道路中央而非聚居區,所以樹林保存較為完好沒有被砍伐,一定程度上減少了山體滑坡的幾率。但再如何主觀上情願去相信,猜測也不會變成事實。所以最佳的選擇就還是在紮營工作完畢之後,派小部分人員出去探索,確保能夠安全過夜。

雖然從這個角度來考慮的話,紮營也許暫時不做更好。因為搞不好探明到危險他們還得搬離這裡,那樣的話費老大勁立起的營帳就完全是在浪費人力與時間。

但大雨傾盆落下,青田家的小少爺以及尊貴的高級武士們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不能就這樣像呆瓜一樣淋濕不是。

哪怕不用這種從底層角度出發,語氣有點憤世嫉俗味道的說法。切實地講,在這種規模的大雨之下,個人雨具亦無法完全起效,若不及時將營帳紮起,生活物資等等諸多物品也會受到雨水侵蝕而失效。

大米受潮了會發黴,柴火要是被淋濕了點著就是嗆人的濃煙。武器鎧甲泡水了也會生鏽,木質的刀鞘搞不好會膨脹因而拔不出來,總之是害處多多。

事實上儘管他們速度飛快,當營帳艱難地建立起來並且根據雨勢大小加固,又將物資大量轉移進來之後,也已經沒有幾個人身上是完全乾燥的了。

濕掉的衣服和頭發讓人煩躁難忍,盔甲被卸了下來掛在營帳內部邊緣的框架上晾乾。正中央的支柱上蠟燭與油燈被點著用以照明,因為雨勢過大的緣故,馬匹和馱牛也被拉進了足輕們的營帳,隻留下空空的牛車丟在外麵淋著暴雨。

營帳內部的空間本來還算寬敞,在體積龐大的牛馬進去之後就變得擁擠不堪。牲畜身上濃鬱的猩躁味隨著照明用具的散發出的溫度逐漸充斥在營帳之中。以至於下著暴雨的營帳門口部分反而有難得的新鮮氣息,忙得滿頭汗水與雨水混雜一起的足輕們像是缺水的魚一樣擠在營帳入口呼吸著。

體驗不甚良好,但今夜對外來的亨利等人還是高級武士們而言也沒有太大例外。

儘管並非牛馬,但他們的營帳當中也被堆積了大量的物資。因為更換了牛車可以更為有效攜帶的更多物資在這時候看起來有點自砸腳,增加了攜帶的物資但他們的營帳還是原來的大小。此時為了避雨儘數搬進去後,人在裡頭都幾乎沒什麼活動空間。

武士中有好幾人不無擔憂地表示在這種情況下夜裡若是遇襲了隻怕都無法及時反應。因為堆積在營帳內的物資過多,抹黑爬起來想要戰鬥的話估計自己會先磕磕碰碰。

但攜帶的物資儘管數量龐大卻儘是必需品,雨勢這麼大的情況下不搬進來就等著泡水泡爛。目前遇襲的可能性也相對來說不是那麼高,鳴海便最終作出了保住物資優先的決策。

輜重拉得過多因而缺乏機動性的隊伍總是很好的襲擊目標,一行人假想中最具威脅的叛亂貴族部隊實際上迄今為止都沒有真正遭遇。反倒是山賊之前就已經交戰過一次,而即便是在新京勢力範圍以內,國道附近也時常有土匪強盜出沒。

月之國全國上下盜匪侵襲最嚴重的是沿海區域,狹長的新月洲大陸附近散步著許多零星的小島。海盜以此作為根據點甚至號稱建立了自己的王國,不停地對富庶的中部和南方沿海進行侵襲騷擾。

餘下的便大多是不成規模的山賊了。

這些人多數原是山民,土地貧瘠本就不適合農耕,加上因為荒年歉收之類的原因便過上了掠奪他人的生活。

他們雖然按照和人的官方定義是屬於和族而非少數民族,但方言與文化與主流社會卻有很大區彆。這些人吃苦耐勞,能在山地裡以絲毫不輸給馬匹的效率徒步行進,又以小規模組成,劫掠完就跑進深山密林之中,新京也因此多是采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受害者忍氣吞聲的處理方法。

這種看似無能,實則是欲擒故縱。

小股規模分散的山賊無法輕鬆一網打儘,他們比武士部隊更加熟悉山林,一旦有軍隊介入便會作鳥獸散。頂多抓著幾個小嘍囉,無法真正打擊到要害。

但這些人的分散並非有意為之,若是官府有意放任,山賊就會越來越囂張。等到心態膨脹到一定程度,他們便會開始集結成規模較為龐大的組織,占地為王。

在從青知出發的時候那場遭遇戰遇到的那個山賊組織便是這樣發展下去的結果,隻是到了這種規模,即便沒有剛好撞上他們一行人,能蹦躂的日子也沒有多長了。

打擊小嘍囉沒有任何意義。但等到組織發展出來足夠大的規模,有據點了,知道骨乾是誰,再發起致命一擊,一網打儘,這樣才能讓山賊元氣大傷。

——但讓我們話歸原處。

總之經由這種欲擒故縱與強力打擊的結合,儘管沒能徹底滅絕山賊,新京國道沿途會存在的山賊團體卻也始終不會成為霸占一方的大型組織。

成群的小規模山賊團體頂多能恐嚇劫掠一下小旅行商人團體,麵對他們這種全副武裝的武士部隊,有點腦子的都會知難而退。

警惕心不可無,但也不必神經過敏草木皆兵。

之前與山賊一戰加之以彌次郎遇險,武士們實際至今都尚未完全消化這種嶄新的體驗。

實戰經驗相較月之國武士們更為豐富的帕德羅西帝國騎士有一句格言,叫做“從沒有什麼高級技巧,隻有在壓力下完美發揮的基本技巧”。

作為同樣是強盛國度訓練體係下誕生的單位,用他們作為比較對象要比拿傭兵這種更多是土辦法經驗學論之的散人更合適一些。

在亨利那個時代,騎士的防禦方式還主要是盾牌的時候,他們也有一句俗語叫“9成以上的盾牌從沒上過戰場”。

在訓練場上揮灑的汗水練習中損壞的道具不會說謊,比起追求酷炫的必殺技,實打實的基礎才是獲勝的關鍵。但僅有訓練也是不行的,看看彌次郎看看其他的青田武士就可以感受到這點。

人在麵對危險的、混亂的、未知的情況時心理會出現波動,壓力之下頭腦一片空白也是常有的事情。如何適應它,如何克服它並保持冷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而這也是欲速則不達的。

青田家的武士當中有相當一部分都出現了所謂的應激反應,他們開始變得多疑又神經質,經常捕風捉影猜測是否有危險,夜裡也睡不安穩。這是難免的情況,哪怕知道理論上來說這是和平區域,心理上的恐懼也不是可輕易克服的東西。好在和人嚴苛的上下級觀念發揮了作用,隻要鳴海他們這些為首的人腦子清醒,隊伍就不至於出現太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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