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媽覺醒後[七零]!
寧香沒有類似集體生活的經驗,對於學校的環境也還需要適應,所以她心裡一直是緊張的。聽著大家齊刷刷給她鼓掌,她的心臟還噗通噗通跳得很快。
不過就算是緊張,她也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了,想說的話也都說全了。結果是什麼樣,倒也沒那麼在意了。
掌聲再次結束以後,她暗暗吸口氣調穩呼吸和心跳,又認真聽起彆人的競選發言。每個人她都覺得很好,自信大方,渾身散發著對校園生活的無限憧憬與熱情。
七七級和七八級的兩屆大學生,是高考恢複以後最特殊的兩屆大學生。因為被耽誤了太多年,什麼身份什麼年齡層的都有,他們對學習也都有著最強烈的渴望。
有人用形象的話來說就像餓漢撲在宴席上。
寧香其實耽誤的時間更長,她耽誤的不是十年五年,而是前世的整整一輩子。她更能感受到大家的那份激情和渴望,也更加感謝d小平同誌。
而時間再往後推,需要感謝的又何止是高考恢複這一件事,還有這一年年底改革開放的實施,還有社會開放思想解放,還有很多很多脫貧攻堅的故事。
以後也會有更多富起來的中國人,永遠銘記和感謝他。
學習委員的競選結束,寧香以比第二名多兩票的支持獲得的票數最高。這樣基本就確定了她是學習委員,但還要等係裡批下來才算。
其他班乾部的競選也是一樣,輔導員把所有競選票數最高的學生名字記下來,準備交到係裡。選完班乾部,隨後又輕鬆地跟大家聊了聊以後的學習生活。
聊到最後,班級裡的氣氛完全放鬆活躍起來,學生之間也算是有了第一次的了解和接觸,對彼此都有了第一印象,不再像剛進教室自我介紹時那麼生疏。
聊到班會結束的時候,輔導員給大家送了一句充滿激情的話
知識改變命運,青春奉獻祖國!
這是七七級七八級學生們喊得最響的口號,也是他們實實在在的理想與追求。
七七級七八級這兩屆大學生,在此時就是全中國的未來,他們肩負使命,他們渴望學習更多的知識,迫切地想要成長為可以建設祖國的有用人才。
而寧香,現在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員,和他們有著一樣的饑餓、緊迫和使命感。
班會結束以後,大家又忙著領課本一些事情,忙完也就差不多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吃完飯再回到宿舍,仍然是七八個人繼續通過聊天來了解熟悉彼此。
因為是剛到學校的第一天,需要花時間和大家熟絡並融入集體,所以寧香沒有做彆的事情,和其他幾個室友一樣,以熟悉新環境和進一步熟悉學習夥伴為主。
聊天洗漱收拾東西,等差不多到熄燈時間的時候,大家陸續上床,躺下來仍舊浸在夜色裡聊了好長時間的天。主要是人多,一人一句話時間就過去了。
寧香睡上鋪,躺在床上的時候看著屋頂,回想自從踏入學校大門後的每一個場景每一幕,回想的時候心裡都雀躍甜滋滋的,甚至有點覺得像在做夢。
她居然真的在這一世考上了大學,順利地進了校園,和這麼多誌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學習,這一直都是在她夢裡才會出現的場景,現在成真了。
寧香就這樣帶著這種心情入睡,睡著後連夢都是甜的。
她腦子裡現在也完全沒有彆的事情,隻有學習。
而寧金生和胡秀蓮在這一刻,滿腦子卻全都是她。
夫妻倆躺在床上,全都沒有困意,表情一個比一個乾木,好像被人抽走了靈魂似的。大女兒考上大學沒沾上光,費了這麼長時間的勁,也沒讓她回家。
她現在到蘇城上學讀書去了,一直到走前仍然是完全不想認他們的一個態度。如今想再見上一麵更是難上加難,難道這個女兒真的就這麼白養了?
寧金生深呼吸,突然開口說“養一窩出這麼一個金鳳凰,就這樣飛走了。她和江見海鬨著離婚的時候,你說誰能想到她會有今天……”
想來想去不過都還是,後悔當初因為離婚的事把寧香逼出去。原本以為是清了顆家裡的老鼠屎,結果誰能想到,清出去的卻是一隻鳳凰蛋。
鳳凰蛋破殼成了金鳳凰,而鳳凰還記仇,直接不認他們。
一說起這話就憋悶,胡秀蓮深深吸一口氣,“該做的能做的,我們都做了,這丫頭就是油鹽不進,張嘴就是難聽話,我們才能怎麼辦?翅膀硬了,沒辦法了。”
寧金生臉上起了點情緒,“沒有我們能有她?她成才了,和家裡斷絕關係自己飛了,留我們一家繼續過這種灰溜溜的日子,也不怕被人罵死。幾次三番請她回來不回來,次次說那麼些難聽話,多大的仇多大怨,這樣哄著還消不掉?彆說什麼仇什麼怨的,她就是沒良心,把我們一家當包袱甩呢,怕我們拖累她!”
這話說得胡秀蓮更是憋氣,她又深深吸口氣,半天接話道“要我說算了,咱們沒必要一直拿熱臉貼她的冷屁股,她這樣六親不認的人,成才了又能怎麼樣?咱們還有寧波寧洋呢,到時候讓寧波寧洋考到平城去,上全國最好的大學。”
聽到這話,再想象出話裡的場景,寧金生才覺得舒服一點。現在世道變了,知識分子開始受到重視,知識可以改變命運了,既然寧香可以,寧波寧洋當然也可以。
他微微鬆口氣說“讓寧波寧洋好好學習,怎麼也得比寧阿香有出息。”
胡秀蓮出聲應了他的話,忽又覺得有點內急,便起床出門上廁所去了。上完廁所回來,還沒進自己房間裡去,不經意間又隱隱瞧見寧蘭房間門縫下露出一道光線來。
她疑惑著走到寧蘭房門前,推開房門一看,隻見寧蘭點著油燈,隻燒了黃豆粒大小的火苗,正在燈下看書呢,看得正一撓頭,一副要把頭發都薅禿的樣子。
聽到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了,她立馬就轉頭看向了胡秀蓮。
胡秀蓮對她沒有好臉色,隻道“看不懂就彆費勁了,誰讓你點燈看的?怎麼燈油不要錢?你一天才掙多少工分,還要這樣燒油?趕緊吹了。”
寧蘭心裡憋著氣,盯著胡秀蓮沒說話。
胡秀蓮語氣越發不好,“怎麼?你還不樂意?你看你那狗屎成績,能考上大學才有鬼了。初高中四年白讀,和著都是去學校玩的?現在又努力起來了,我跟你說純屬白費力氣白費錢,許書記說了,基礎不行光靠複習根本考不上!”
寧蘭抿著嘴唇不出聲說話,胡秀蓮又說“趕緊找個人嫁了給人生孩子過日子去,二十周歲都過了,不知道還想在家賴多久,我和你爹可不能一直養著你!”
寧蘭聽她說話腦子疼,她直接把油燈吹了,轉身上床睡覺去。
結果胡秀蓮就這還站在門口不走,好像心裡有脾氣沒地方發,剛好逮到了寧蘭,於是嘀嘀咕咕又罵了她半天,想起什麼罵什麼,純屬就是為了出氣。
氣哪來的,當然是從寧香那得來的。
寧蘭實在聽得受不了了,躺在床上低聲懟了一句“活該寧阿香不要你們。”
垃圾父母,把閨女當豬養,每一天都在計算會不會虧,能不能更賺。
沒用的時候閨女是狗屎,有用的時候就是心肝寶貝疙瘩肉,心掏出來都願意。
可惜,現在把心肝肺都掏給人家,人家也不要了!
寧蘭聲音雖然小,但胡秀蓮還是聽到了。聽到這話的瞬間,她眼睛一瞪,在夜色裡衝著寧蘭就大聲吼“寧阿蘭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寧蘭可不想跟胡秀蓮吵架,最終都是她倒黴。她在床上翻個身往裡,隻當剛才什麼都沒說過,也沒再出聲搭理胡秀蓮。
胡秀蓮站門口往她床上看一會,氣不過又說一句“你趕緊給我嫁人滾蛋!”
寧蘭仍是躺著不出聲,心裡默默說真到能滾的那一天,你求我都不會留下來!
第一次睡到學生宿舍裡,寧香雖興奮但也沒有失眠,相反她睡得無比踏實,做了一夜好夢,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心裡都是鋪滿的陽光的感覺。
她和室友一起起來刷牙洗漱,背著書包裝著書,到食堂吃早飯。
寧香打了兩塊粢飯糕和一碗南瓜粥,室友不知道吃點什麼,便跟她打了一樣的早餐。到桌子邊坐下來的時候,問她“這是什麼啊?”
一個長方體的米飯糕,看起來像是在油裡炸過的金黃小磚塊。
寧香跟她們說“這叫粢飯糕,有的地方也叫炸糍粑,粳米做的。”
四號床鋪宋紫竹夾起粢飯糕咬一口,嚼兩下眼睛一亮道“嗯,很好吃,鹹的,我還以為又是甜的,真的不誇張地講,你們這炒個土豆絲都放糖。”
寧香笑笑,低頭吃一口甜甜的南瓜粥。
她這幾個室友都是外地考過來的,在吃飯的口味上,可能要適應一段時間。四號床鋪張芳就是因為水土不服,又不習慣這邊飯菜的口味,已經開始拉肚子了。
但她們對這個粢飯糕好像都還挺喜歡的,配著自己打的粥都吃了乾淨。
吃完飯放下勺子筷子,五號床許麗姍又問“你們這一天三頓米?不吃麵食嗎?”
寧香看向她,“吃的呀,外麵很多湯麵麵館,最出名的就奧灶麵嘛,不過多少都有點甜味,澆頭有很多可以隨便選,喜歡吃什麼選什麼。”
幾個人一邊聽她說話一邊起身去教室,通過昨天大半天的相處,以及晚上的臥談聊天,還有今天早上的這頓早飯,現在算是都熟了。
聊著各地方吃的到教室坐下來,不需要任何人進行督促,大家自發拿起書本來看書讀書背書上早讀,哪怕是剛開學,也一分鐘都不多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