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官階,您更是在我家少爺之上。”八方邊領路邊說話,接著又掀開一道門簾,“少爺,張校尉來看您。”
“快請坐。”孟長青放下筆揉了揉眉心,“八方,煮杯薑茶來。”
“哎。”八方退下去準備茶水。
“剛巡查回來?”孟長青問。
“是,大人可好些了?”張園一邊落座一邊關心道。
孟長青作勢吸了吸鼻子,“差不多好了,否則也沒精力坐在這裡。”從他進來,孟長青就留意到了他手上的凍瘡,“北山縣地少人多,你們要巡查的地方多,辛苦你們了。我這幾日又一直病著,還要叫你們分擔我的事,更叫你們操勞。”
“大人說的哪裡話。”張園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這時候八方端著薑茶進來,放到張園麵前,“張校尉請用茶。”
“八方。”孟長青把剛才寫的條子遞給他,“你找張校尉開庫房,從裡麵取幾袋子熬凍瘡膏的藥材出來。”
張園看著自己的手背笑了笑,“我皮糙肉厚不礙事,況且這東西哪年冬天不長。”
“凍瘡本就屬於一種損傷,既然有藥,自然要用藥讓它儘快好起來。”孟長青對八方說,“順便再拿些皮毛出來,去縣裡找兩個針線活好的人,請他們縫些手套皮襪。”
“哎。”八方拿著條子小跑出去。
張園“給大人添麻煩了。”
“校尉說的哪裡話,這是我應該做的,也就是我病了這幾天,否則這些東西早該到你們手上。”
張園看了看孟長青,就在孟長青以為他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又低下頭。
“咱們認識時間不短了,有話儘管直說。”孟長青道。
“是啊,轉眼就又入冬了,還記得頭回見您,外麵的雪也像現在這樣,深的地方能沒過小腿。”張園感慨道“時間過的真快,我們這些人,也算是見著北山縣如何從無到有。”
孟長青“這其中,不乏張校尉的功勞。”
“不敢不敢。”
孟長青了解張園的為人,這人看中利益很少感性,現在說出這番話,絕對有問題。
“幾日不見,校尉竟多愁善感起來。”
“從前一直在軍營中,雖也是在外多年,所見不過一營之地,每日就是操練以備打仗。”張園說,“還是跟著大人之後,見識才慢慢多了起來。”
“跟著我這芝麻大小的官,又能見識到什麼?張校尉彆打趣我了。”
張園笑了笑,“見識嘛,不論高低,不是京城之內、貴人名仕之間才叫見識,百姓之中也多有趣事,能使人醒悟。”
“看來我病的這幾日,張校尉見了不少趣事。”孟長青放下毛筆,又乾脆把麵前的公文都合了起來,“能說給我聽嗎?”
“這一時之間,我還真不知道從哪個說起比較好。”張校尉還認真想了想,挑了個孟長青可能感興趣的來說,“來縣衙打和離官司的束二花,您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