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加鞭,從北山縣縣衙到城牆邊上用不了多久。
剛到地方左大頭就迎了上來,“昨天晚上他們輪休,真的往外跑了,幸好派人盯著,跑出去沒幾步路就抓回來了。”
“人呢?”
“關起來了。”左大頭前頭引路,“就綁在閒置的地洞裡,我也不敢放他們出去乾活,怕他們弄事情。”
說話間,幾人來到地洞口。
“裡麵有人嗎?”
“有,咱衙門的兩個弟兄在裡麵盯著。”
地洞裡麵的人聽到動靜,有人掀開門簾探頭出來,“大人。”
進去之後,地洞裡隻點了一盞油燈,細小的火苗照明程度有限,孟長青看不到那幾個人的表情。
“再點幾盞燈。”
“哎。”衙役應聲,很快端了幾盞油燈回來。
全部亮起後,孟長青看到了那些人臉上恐慌不滿的表情。
“聽說你們要跑啊?”孟長青問。
“沒想跑,就是到周邊走走。”其中有人說。
“邊關重地,什麼人才會無視警告隨意走動?”孟長青道,“你們什麼身份?”
順著她的思路說下去,那就是奸細了。
那些人承認確實想跑,“太累了,再做下去就沒命了。”
“所以要跑?”孟長青說,“還有那麼多人跟你們做同樣的活,怎麼他們就沒跑呢?”
“他們有工錢拿,我打聽了,采石運石的人,工錢比彆人高兩文。”
孟長青不跟他們討論工錢,她又沒有給彆人做思想工作的愛好。“你們想跑沒跑成,被我的人綁在這裡,如此現狀,你們打算如何呢?”
“應該問您,打算怎麼發落我們。”
“大梁有律法,逃役者關押半年,流放兩年。把你們關押起來,實在不劃算,北山縣又已經是大梁最北地,把你們往彆處流放,倒是叫你們享福去了。”
“充役三年。”孟長青說,“整個涼州不論哪裡有工事,你們得隨叫隨到。
往後再跑,何時跑何時就是你們的死期。”
孟長青說完就走,上了城牆各處查看、詢問。
“燕人也是欺軟怕硬。”王尋站在和宏甲縣相接的城牆上,看著腳下的這段牆,不免想起當日的情形,“那日一戰,也叫他們知道了咱大梁人的血性,這麵牆建成之後,他們再沒敢湊過來。
宏甲縣和巍山縣也是托了這麵牆的福,今年基本無戰事。”
楚沐風聽罷搖頭。
王尋問“我說的不對?”
“燕軍不攻過來,並不是怕我們。”楚沐風說,“當日戰事慘烈,正是因為大梁軍隊不如對方,我們是以人數取勝,這點我們清楚,燕軍如何能不清楚?”
“那為何?難道是城牆建成,他們知道破城不易?”
“這隻是一個方麵。”孟長青回頭道“當日燕軍為了進攻北山縣,是舍了馱州的,馱州被捷丸野人衝入關卡後狀況不明,時間越久燕軍越不敢貿出軍。”
“那這捷丸人對咱來說,還是個友軍。”
“捷丸怎麼會是友軍呢?燕國人雖說野蠻粗俗,但好歹是個國家,人們受法律製度的約束,但捷丸不同,他們不能算人,連人都不算,又怎麼會是友軍?”
“孟大人對捷丸恨意深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