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來。
扶玉就是用這個樣子,回應了謝清霄之前的問話。
可以走了。
她想回到地麵上,但這棺木下來容易,上去卻因為有滑坡且很高而顯得十分艱難。
扶玉一手抓著樹枝,一手提著裙擺,嘗試了幾次,白靴染了塵土,人也灰頭土臉,發髻全亂了,始終沒能上來。
也不能全說是這墓難爬,實在是她手腳麻痹,根本使不上太大力氣。
能維持著不倒下,不氣血攻心,已經十分艱難了。
有些氣餒地站在裂開的棺材蓋上,扶玉沉默地低下了頭。
她想,她得等一會兒才能上去了,謝清霄應該可以理解,畢竟她是個凡人,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飛簷走壁。
等她冷靜一會兒,緩過來了,就爬上去跟他走。
她就怎麼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和腳下的棺木,直到一隻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眼前。
扶玉呆了呆,順著那隻手望上去,謝清霄的法袍在夜色裡流光溢彩。
風吹起他又柔又涼的衣袖,撫過扶玉的麵頰,扶玉仰望著他劍眉之下那雙俊秀無雙的丹鳳眼,跟著他的頻率很慢地眨了眨眼。
“上來。”
她久久不動,他隻能出言提醒。
扶玉倏地回神,抓住他的手,順著他的力道踩著泥土爬了上去。
灰塵彌漫在兩人之間,扶玉剛站穩,就看到謝清霄的衣袖又從眼前劃過,再回神時,她滿身的狼狽已經沒有了。
臉上的塵土沒了,衣裙上的也沒了。
扶玉難言心中感想,但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很脆弱,彆人的一點示好都容易被放大記在心裡,所以不斷告訴自己,這是謝清霄,這是謝清霄,千萬彆想太多。
很快,她恢複正常,再去看謝清霄,才意識到對方一直望著她。
“不走嗎”她不太自然地問了句。
謝清霄答非所問道“我這麼說,你便就信了”
“”
扶玉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將她一直信重記掛的人形象完全顛覆,讓一個早就死去的人以這種方式複生,以扶玉對他素來的不信任,應該會質疑他才對。
他說出事實時,已經做好了再次看到她歇斯底裡的準備,甚至已經想好,不管她如何口出妄言都不與她計較,儘快回到淩虛。
可她居然就那麼接受了。
她好像總是讓他拿不定,算不準。
扶玉過了半晌才說“這樣的事,劍尊沒必要騙我。”
“”
其他事情上,她如果也能這樣想,真是會讓他輕鬆不少。
謝清霄閉眸偏頭,轉過身去,腳下出現陣法的光。
不需要他開口扶玉就明白那是什麼。
她拖著還有些麻痹的雙腿走了進去。
謝清霄不曾回頭,隻操縱陣法縮地成寸前往界門處。
扶玉站在陣法之中,跟著他不斷變換位置,那畫麵比在假樂土裡跟著孫晚香移形換影還催吐。
她臉色蒼白地忍耐著嘔意,不想在謝清霄麵前失態,但最終還是在距離界門一步之遙的地方忍耐不住,人昏昏沉沉地歪下去,手下意識地抓住了什麼,好險沒摔倒。
謝清霄身子被她撞了一下,陣法倏然停住,扶玉使勁閉眼睜眼,終於恢複一些的時候,看到自己的手緊緊抓著他腰間玉帶中央的玄冥玉扣。
扶玉趕忙鬆開,身子又晃了晃才站穩,臉色難看至極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解釋起來有些蒼白無力,也不覺得謝清霄會相信,整個人都有些沮喪。
其實,從她知道蘭荷沒死,就已經是這種狀態了。
那張看似鎮定的臉上,表情比哭了還要可憐。
謝清霄居高臨下地看她一會兒,緩緩道“我要打暈你了。”
扶玉一怔,還沒給出什麼回複,就腦門一涼暈了過去。
意識消失的最後,好像感覺到被人抱在了懷中。
昏迷也挺好的,醒來應該就已經在仙界了,不用再暈機了。
也不錯。
扶玉放心地把自己交給謝清霄。
謝清霄看著懷裡失去意識,表情總算沒有那麼可憐的人,微皺的眉頭慢慢鬆開。
終於不用再看那副好像他將她狠狠欺負了一樣的表情了。
他自己看倒也沒什麼,隻是怕彆人見了,真的誤以為他將她如何了。
他雖不在意一些虛名,但也不想背上始亂終棄男女之事混亂的名聲。
謝清霄單手抱著扶玉,換成禦劍趕路,後者昏迷之後不再出狀況,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快到淩虛劍派的時候,扶玉好像從昏迷轉為睡著了。
緊繃的精神鬆懈之後,她身體放鬆下來,人看著狀態也很好了不少。
她甚至還在謝清霄懷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喃喃了一句什麼。
謝清霄耳力非凡,將那幾個字聽得清清楚楚。
她在說“謝清霄”
她怎麼總是愛說夢話。
她到底能不能安靜一點。
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樣的毛病。
他一點都不想聽。
謝清霄拂開麵前的雲海,蹙著眉彆開頭,給扶玉的發釵讓了個位置。
都戳到他臉上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