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忠與逆_滿唐華彩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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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忠與逆(1 / 2)

黎明前,營地裡眾人猶在忙碌。

有驛騎狂奔而至,在駿馬體力告竭前抵達。

“長安急報,我要見陛下!”

守衛在營門處的禁軍士卒冷眼打量著這驛使,通報之後,帶他去見了忠王。

是夜,李亨正與諸臣們在商議大事,堪堪散場,有官員們捧著公函議論,道“朔方有此軍資,可振人心啊。”

驛使正是在這等情形下被帶進了大帳,也有人低聲詢問來了什麼消息,得到的卻是個頗顯忌諱的回答。

“不必管,慶王派人來了。”

大帳內,上首坐著的不僅有李亨,還有忠王妃張汀,皆披麻戴孝,張汀還在縫補孝服。

驛使一愣,忙行禮道“見過忠王,小人鬥膽,求見陛下。”

“小人……殿下讓薛太守勸回陛下,從未有過……”

眼下士卒們收拾停當,馬上就要出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李俶帶回薛白、楊玉環,好做最後的確認。

“應該是,末將執守宮城時遠遠見過他們,看身影正是他們。”

“彆說了。”李亨攔道。

驛使驚懼至極,慌忙跪倒,環顧帳中。

“你親眼認出他們了嗎?”

他從袖中拿出一封奏折,置於桌上。

陳玄禮看向李俶的隊伍,問道“廣平王的人擒住他了?”

在這啟程的時刻,竟又有一騎龍武軍士卒從後方追了上來,道“將軍,找到薛白了!”

陳玄禮不由問道“朔方有何不好?”

驛使因這消息而完全懵住了,好一會,反應過來,忙道“長安危急,太子殿下懇請……回京支援。”

“陛下駕崩了。”李亨悲泣道。

可沒等到李俶回來,天光才亮,隨著三通鼓響,李亨下令拔營了。

“是,廣平王的人原本已捉到了貴妃,待追著薛逆到了青石崖之後,貴妃突然掙脫,跑向薛逆,廣平王遂下令放箭。”

“饒命,小人冤枉啊。長安危急,小人奉命求援,忠王明鑒,小人隻是關中驛卒,不是太子的人啊!”

燭光照亮了地圖的一角,一根手指在“靈武”二字上用力點了點。

陳玄禮翻身上馬,再次轉過頭看去,終於看到有哨馬匆匆歸來,他驅馬過去,問道“貴妃呢?”

“好。”韋見素道“欲平亂,必招邊屯之士,朔方遠勝於川蜀。依杜鴻漸所言‘若奉殿下,旬日之間,西收河、隴,回紇方強,與國通好,北征勁騎,南集諸城,大兵一舉,可複二京’,確不假。”

任這驛使如何高喊,依舊被拖到了校場之上,“噗”的一聲,大刀斬下,將他頭顱斬於地。

“小人不是!”

至於他辛苦遞來的那封寫著“長安危急”的公函,則被投入火中。

“是,這些事都是小人親眼所見。”

“走吧。”韋見素歎息道。

陳玄禮雖覺得有哪裡不對,卻也無話可說,道“走吧。”

“我是問你確認死的是他們嗎?!”

“你袒護你兄弟,我偏要說!”張汀道,“就是李琮派薛白弑君,再命此人來打聽虛實。”

“杜鴻漸向忠王進言,要往朔方去。”

軍心當然大振,士卒們早都餓慘了,消息一公布,都盼著到靈武去填肚子。

他拉過韁繩,向西而行。在他的隊伍後方,李俶的人馬也出了秦嶺山道,向這邊趕來。

“朔方雖好,險惡的是李亨之用心。”李琬猶不甘心,道“就這樣不管陛下了嗎?陳將軍,你真不懷疑嗎?”

“果然是叛逆,來人,押下去國法處置!”

韋見素語氣中透著一股無可奈何,說罷便閉上眼。

“六城水運使魏少遊、朔方節度判官崔漪、朔方支度判官盧簡金、關內鹽池判官李涵,以來函具述了朔方軍資、器械、倉儲、庫物之數,忠王詔告士卒,軍心已大振。”

陳玄禮不解,大奇道“此前不是說薛白拋下貴妃先逃了?這又是如何回事?”

李亨遂問道“你在看什麼?”

陳玄禮臉色黯然,他詢問過了許多士卒,對薛白弑殺了聖人之事都是親眼所見。隻是,聖人被砍得麵目全非,他倒是有心仔細辨認,奈何軍心不在他,將士們都急著隨忠王西向,已匆匆將聖人裝槨了。

“何意?貴妃呢?”

“中箭落崖了。”

“回將軍,廣平王追著薛逆到青石崖,射殺了他們。”

“李琮不忠不孝,以宮變逼走陛下,趕儘殺絕猶不夠,還要派你來試探嗎?!”張汀忽然一指驛使,大哭著罵道。

“將軍!”

“不是,薛白就在燃燈寺。”

“燃燈寺是何處?”

“陳倉山腳下。”

陳玄禮愣了愣,喃喃道“一夜之間跑這般遠嗎?”

接著,他便聽那士卒小聲稟報了一句。

“將軍,是張小敬讓我來複命的……他不辱使命,已找到聖人了。”

陳玄禮瞳孔一張,已完全驚訝住了。

卻說那夜楊玉瑤從竹林裡逃出之後,很快與薑亥的數百騎會合,還在其中見到了陳希烈與其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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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希烈的醜孫女果然是念奴假扮,為的就是引她出來聯絡。

楊玉瑤至此方才了解薛白的計劃,若順利,薛白隻需要在散關守株待兔,挾持聖人即可;若不順利,則須由薑亥等到薛白以煙花為號,突襲禁軍,裡應外合,強行劫走聖人。

然而,事態進展比預想中還要不順利,一場山火打亂了他們所有的布署。

失去聯絡之後,薑亥想駐留於陳倉城外的周塬,尋找薛白,但兵力太少,被李俶率兵攻打隻得向東撤離。於是,等李俶不追了,他又掉頭回來。

這般“敵退我進”地糾纏了三四日,終於,他們得到了薛白的消息。

那是在大火滅了之後,秦嶺上空忽然又燃起了明亮的煙花,正是薛白與他聯絡的信號。

“找到郎君了!在燃燈寺!”

“走!”

薑亥大喜,連忙率部往南麵奔去。

他馬速很快,楊玉瑤竟也不慢,不惜馬力,幾番趕到前麵。士卒們見嬌生慣養的虢國夫人尚且如此,遂也不停提速,數百騎風馳電掣穿過平野。

然而,他們終究是要過渭河。等他們好不容易過了河,趕到秦嶺下方,哨馬已吹響了號角。

“李亨的叛軍來了!”

另一邊,趕來的禁軍也望到了他們揚起的塵煙,同樣是號角大作。

“薛逆的殘部在這裡!”

因為是要接應薛白,薑亥避無可避,遂下令全速行軍,直挺挺地衝過去。

秦嶺高聳,巨石如壁。

兩山之間唯有一條窄道斜斜向上,通往燃燈寺,再繞向陳倉山。

漸漸地,兩軍都逼近了石壁,擺開陣勢。

一杆大旗下,李俶策馬而行,神色凝重。

他一直有派哨馬盯著薑亥那數百騎兵,一發現他們掉頭,便預感到不妙,知薛白竟有可能在山火中活了下來……

有一隊騎兵從後方趕上來,他轉過頭一看,見是李倓,本就緊鎖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阿兄。”

“你怎來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坐不住。”李倓道“為何薛白跌落青石崖未死,還這麼快到了東麵的燃燈寺?”

“是啊。”李俶沒有回答,而是喃喃自語道“如何就未死呢?”

此時,後方又有馬蹄聲響起,卻是陳玄禮也率部追了上來,卻並未與李俶合兵,反而嘗試著繞過李俶的陣列。

李俶自是不允許陳玄禮率部到他前麵,吩咐哨馬道“去問陳將軍這是何意?”

許久,哨馬才過來回稟道“陳將軍說,他要親手斬殺薛逆,為陛下報仇。”

李俶臉色愈發沉鬱,像是在為聖人駕崩而悲慟。

“傳令下去!薛逆弑君,萬死難贖,能斬其首級者,封萬戶侯!”

隨著這一聲令下,禁軍人人振奮,紛紛拔刀在手,躍躍欲試。

李倓卻是策馬上前來,道“阿爺既說是李琮指使薛逆,何不將人拿下,查清此事?”

“薛逆險惡,萬不可讓他逃了。”李俶冷冷道“寧要死屍,不要活口。”

他原本想直接捕殺薛白,趕到陳倉山附近時,前方卻又出現了那數百薛逆殘部,他遂果斷下令道“殺破他們!”

這支禁軍殺氣騰騰,直挺挺地向叛逆衝殺過去。

兩軍漸漸逼近,擺開陣勢,開始互拋箭矢。

李俶有些焦急,恨不得立即衝破敵陣,然而,不知為何,才激烈起來的對戰很快又平息下來一些,箭矢也變得稀稀拉拉。

“怎麼回事?!”

“阿兄,伱聽。”李倓道,“有人在喊話。”

李俶連忙驅馬到陣前,過程中聽到了那呼喝聲。

“傳聖諭,都住手……”

一開始隻有寥寥幾人在喊,聲音隱隱約約的。

之後,對麵的數百逆賊之中越來越多的人跟著喊起來,終於清晰地傳來了那句話。

“聖人還活著!”

李俶握著韁繩的手攥得緊緊的,有汗水從他的頭盔中流下來,流過他高挺的鼻梁。

他怒喝道“殺敵!休被弑君逆賊的謊言蒙蔽!”

喝令之後,他一鞭抽在一名放下弓箭的士卒背上,罵道“你等是人雲亦雲的蠢才不成?分得清何為真、何為假嗎?!”

“廣平王,你看!”

李俶已馳到了陣前,目光看去,能看到不遠處的山峰上站著一人,看身形像是高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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