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衲認為佛祖並不存於心中,亦不在寺廟中。”
方丈雙手合十,搖了搖頭,“而在於這天地之間,佛修應走出寺廟,感悟天地,悟得心中真佛。”
“大離十州的佛修之地,將所有佛修都圈禁了,他們的道爭毫無意義,那些佛堂寺廟供奉的佛像虛無縹緲,不過是香火的載體。”
“那這些經文裡寫的是什麼?”
陳潯從儲物戒裡拿出了不少經文,都是彆人送的,“方丈,雖然我慧根有限,但這些經文確實包含了大智慧。”
“施主,所以說,這些至聖經文,是給他人看的。”
方丈一首在輕輕搖頭,不急不緩的笑道,“用來悟道百無一用。”
臥槽!
哞?!
陳潯與大黑牛麵麵相覷,心中的觀念又在被顛覆,大爺的,又信仰了個寂寞?!
“兩位施主著相太深,修仙之人,不必信仰仙神諸佛,它們本就不存,執念太深,那是給心門套上枷鎖。”
方丈意味深長的說道,微微低頭,“世間萬物皆空,唯其空,便能包容萬物,若是強求,這可能會對化神之路有些不利。”
方丈話音剛落,陳潯與大黑牛眉目一冷。
呼!
呼!
刹那間,整個大殿的空氣一滯,一股滔天大恐怖籠罩而來,小赤驚悚得汗毛倒豎,渾身發軟。
此時清晨的一縷陽光從大殿的隔窗一角射來,帶著清新降臨人間。
方丈不為所動,依舊雙手合十微微低頭。
“方丈體內雙金丹,卻遲遲不突破,看來也是被執念所擾,執念之大,遠超想象。”
“施主慧眼,所說不錯。”
方丈沒有任何反駁,眼中異常平靜,毫無被看透的意外之感,“大離十州佛教隻是因素之一。”
陳潯微微眯眼,拱手道“敢問方丈,佛祖不存,仙神不存,天道不顯,但我輩修士是否應有敬畏之心?”
“哞哞?”大黑牛噴出一口鼻息,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方丈。
“施主不必寄托於它物,可寄托於本心,仙道長路漫漫,心中自會有答案。”
“方丈大義。”
陳潯眼中明亮,狠狠吐出了一口濁氣,“老牛,聽明白了嗎?”
大黑牛遲疑了一會兒,輕輕點頭,今後倒是再也不用去參拜什麼仙神諸佛送靈石了。
功德是靠著自己修來的,也不必再將自己的心寄托於虛無之中,真正的保持自我,為自己本心而修仙,對一切保持敬畏之心即可。
兩千年的執念似乎在這一瞬間被打破,陳潯與大黑牛瞬間感覺輕鬆不少,明悟了許多。
“兩位施主乃是大智之人,老衲不如。”
方丈自然能看見他們氣質的變化,他很高興,“輪回轉世一事,種善因,得善果,兩位施主不必糾結。”
“多謝方丈傳道!”
“哞哞!”
陳潯與大黑牛起身低頭,眼中滿是尊重,心潮澎湃,不虛此行!
方丈起身回禮,自始至終波瀾不驚。
他主動開口道“看來兩位施主在寺中己找到答案,不知三位施主的下一步行程是何地?”
“哈哈,方丈慧眼如炬,什麼都瞞不過你。”
陳潯豁達了許多,大笑起來,“我們準備去往大海,不做什麼,就隻為打漁!”
“哞哞~~~”大黑牛也咧嘴笑了起來。
小赤眼中竟然出現了難得的向往,愣住了,大海可不是在陸地,應該沒人族追殺它了。
“原來如此。”方丈麵帶微笑,“三位施主閒情逸致,不受約束逍遙天地,此乃修仙真諦。”
這一頓誇讚,把他們整不會了,真沒想那麼多,就是去玩的。
小赤激動得雙掌搓了搓,還是第一次被外人誇讚,怪不好意思的。
“施主,老衲有一個不情之請。”
“方丈見外了,請說。”
“若是三位施主要踏海外天關,渡過天河之後,要是見到一位叫百裡塚虎的人,就說老衲失約了。”
方丈深深彎腰,言語帶著落寞與黯然,“若是三位施主無意渡天關,就當老衲這番話從未說過。”
“好。”陳潯上前,用雙手鄭重的將方丈扶起。
“哞!”大黑牛雙眼瞪得圓鼓鼓的,記住這個名字了。
小赤內心卻是嗤笑一聲,荒天下之大謬,這個什麼天關,天河的,一聽就是大凶險之地,潯哥,牛哥豈會帶著它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