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歸閒靜之前不喜歡婆婆,但這時不能說喪氣話。
一個家有娘才是家,哪怕這個娘無能。
唐老太太也明白這個,所以她沒有哭哭啼啼,沒有怨天尤人,沒有不停地自責,反而是堅挺著。
她倒下,她沒了,大房二房就散了。
歸閒靜知道大房二房分家對自己兒子有好處,但是,這會因為唐老太太沒了分家,留下的隻能是抹不去的傷心。
唐老太太並沒說什麼這個家托付給你的話,隻是說謝謝你。
歸閒靜說道“不用謝,我是為了我兒子。”
唐老太太點點頭,疲憊的閉著眼。
歸閒靜輕輕站起來,看到兒子站在門口。
掌櫃的給了他們一個單間,這也是看在楊方的麵子。
歸閒靜往外走,門泰際送她出去,在門口,門泰際對著母親說了句謝謝。
歸閒靜明白兒子的意思,謝她剛才給兒子祖母說的話,謝她為了他和泰磊如此辛苦。
楊方開的藥喝了三副,等於兩天後唐老太太不發熱了,能喝粥,門泰磊帶著祖母回去,歸閒靜說在下一個驛站等著他們。
可是在下一個驛站,幾個女眷們病了,連著在野外住了兩晚,她們受涼病了。
雖然是夏天,但夜裡涼,女眷能堅持到現在已經不錯,之前在王府個個嬌貴,這一路雖然辛苦,但夜裡有床住,白天吃得不差。
隻有在露宿野外病了,算是嘗嘗雷家發配的滋味。
但也知道,比雷家的慘差遠了。
歸閒靜給了王官差銀子,讓他安排,驛站的衙役請來了大夫,喝藥休息,要在驛站住幾天。
晚上,給了王官差一小壇酒,她和門意忠門意遠一起吃的飯。
門意忠頭一次喝這個酒,又因為突如變故,這兩個多月撐著,喝了酒哭了一場,被他兩個兒子抱回去倒頭就睡。
門意遠還好,一點一點地抿,問道“哪裡買的酒?”
“廖家送的。”
歸閒靜現在不想說和廖家合作的事情。
門意遠又問道“那個楊方是藥商?”
“他說是,是在路上認識,他們的馬車壞了,泰際幫著修好,偏巧又住一個客棧,他請客感謝,姓楊,我在外叫楊旭。”
歸閒靜簡單說下,他知道二老爺問並不是吃醋,是擔心,畢竟她一個婦人,又是頭一次出遠門。
門意遠點下頭,說道“當心點。”
歸閒靜也點下頭。
他們二人,如今互相關心,是當孩子的娘孩子的爹那種關心。
於是,休養了幾天,唐老太太也恢複得差不多,每頓飯能吃點菜和肉。
驛站的衙役對他們熱心得很,因為他們就靠打賞多些收入,歸閒靜不僅給打賞,訂飯也是交給他們,也會給他們多多一桌好菜。
衙役盼著他們多住一些日子,還寫了證明,把事情寫得嚴重,就差寫有病危的。
這幫人住著,他們撈的油水快抵半年的油水。